话语间，她目光锐利如刀，直刺司马耀。

司马耀原以为沐家派出的不过是个花瓶角色，利用他的恶名寻求家族安宁。如今看来，沐若灵绝非外表那般柔弱可欺，实则心思缜密，令人刮目。

早朝之上，他曾怒斥熊飞扬。熊飞扬惶恐伏地，坦白了不少关于齐云山山贼的情报：他们从不伤人性命，不侵犯女眷，只求财，虽盘踞山顶已久，却从未造成实质性伤亡，只是地形易守难攻，故而久未平定。得知沐家人不受威胁，司马耀才稍感安心，同时对这群特立独行的山贼产生了浓厚兴趣。

当发现当日出手相助之人正是齐云山寨的一员，司马耀便决意亲赴山寨一探究竟。

“为何沉默不语？”沐若灵脸色愈发阴沉，云南的经历让她见识过太多如司马耀这般的人物，无非是混入山寨，伺机为山下通风报信。

“沐姑娘的智慧，比美貌更令人倾倒。”司马耀突如其来的一句赞美，令沐若灵一时语塞。

“云南的奏折仍摆在我案头，他们生死如何，全看沐姑娘的表现了。”司马耀紧接着的话语，犹如寒冰刺骨，令沐若灵背脊发凉，冷汗涔涔。

“陛……”她脱口欲呼，却被司马耀打断。

“我是参谋黄赤，沐姑娘。”司马耀笑颜如花，但在沐若灵眼中，却比恶鬼更令人恐惧。

残暴不仁，暴戾恣睢，荒淫无度……这些关于司马耀的流言蜚语在她脑海中交织翻涌。然而，一位口碑如此恶劣的皇帝，竟会冒险亲临这小小的山寨？除非那些流言纯属捏造，是他故意自污以迷惑敌人。若果真如此，能被他视为敌人的，恐怕唯有左相云之澜。

眼下两家势力正暗中角力，无论是哪一方，都能轻易将沐家碾为齑粉。如今她发现了司马耀的秘密，意味着沐家的命运已悬于一线。

司马耀若知沐若灵此刻思绪万千，只怕会哑然失笑。她实在是想得太多！他并非故意自污，本性便是如此。刚才的言辞，一是真心赞赏她的聪慧，二是警告她不得泄露身份，他还不打算暴露真实身份。

至于其他种种猜测，不过是沐若灵的过度联想，却意外触碰到了司马耀的真实意图——削弱云家。

“是。”经过一番内心挣扎，沐若灵最终决定暂时依附于司马耀，毕竟他此刻确实握有沐家的生死大权。云之澜权势再盛，也无法与现下的司马耀抗衡。

“呼！洗个澡真舒服，那东西黏糊糊的，难受死了。”裴风颖重新焕发出昨晚与沐若灵初识时的活力。

“裴兄……你这……”司马耀心中已然了然，原来她真是女子。

“哈哈，干我们这行，就得低调隐秘。黄兄不会因为我是女子，就拒绝与我结为兄弟吧？”裴风颖爽朗一笑。

“当然不会，当然不会。”沐若灵看向司马耀，又望向裴风颖，心中涌起一种异样的感觉。那位自污其名的皇帝，面对小裴时，似乎过于欢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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