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书院前,陆长卿只觉自家先生应该是这世上把“君子沉默是金”诠释得最淋漓尽致之人。
谁曾想进了东碣书院,上到院内授业先生及太傅,下到同窗与挚友,无一例外都养成了这种动不动就莫名深沉的习惯。
除却自己,整个书院,唯有整日背着剑匣,吹嘘自己匣中六剑可飞天,把整个书院弄得鸡飞狗跳的小司还算正常,没那故作深沉的折磨人习惯。
“书院出来的这群人,怎么都有沉默不语故作高深的怪癖德性!”
卜元贞沉默半晌,一旁等待答案的陆长卿却是度日如年,急得后背仿佛淋了场雨,汗水已经浸渗出白衣。
陆长卿恭敬而立,心里急如烈火焚烧,却只能静静等待卜元贞的态度,真是离开也不是,不离开也不是,让人好生为难。
洞察力极强的卜秋白大概没少忍受自己父亲这算不上陋习,但委实令人生厌的沉默怪癖,他看出陆长卿神色焦急,想是此次书院参与精金争夺,给予面前的白衣书生不小的压力,于是他打断了卜元贞的沉默。
“父亲,您是不是有着其他盘算?”
漠城的情况一直在这位大青衣的掌控之中,否则他何来的底气站在城楼上闲看风云?
若是他这份沉稳与镇定没有运筹帷幄的自信支撑,此时如热锅蚂蚁的就该是他这位本郡父母官。
这或许就是经历世事过后,一个人成熟的标志,总习惯性沉默,心思深邃如幽远深渊,给人以老谋深算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