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得恶臭味稍稍散去,往里看,只见一个男人蜷缩着身子,穿着发黄的单衣,满是污垢的身体被绳子捆着,正背靠着墙壁,须发缭乱、蓬头垢面的脸无精打采,不时地念叨些什么,偶尔发笑:
“像,很像啊……嘻嘻……”
见有生人来,他抬起头,嘴巴一咧。
无神的双眼、凌乱的胡渣、明明样貌刚硬朴实如农户,却又偏偏露出个柔媚入骨的微笑,还俏皮地眨了眨右眼,压着嗓子就唱了起来:
“三炷香,求得那癔疯也癫狂;中邪样,黄纸符上沾血光;叩灵堂,棺材里死人有话讲;灯烛亮,生面孔跑来陪葬;做法场,祭了心肺手足换黄金万两……”
见到这一幕,直令众人遍体生寒。
“儿啊!”老村长不忍直视地转过头,“这是造了什么孽呀!”
“老丈,这如花……不,是这位大哥。”陈阳皱起眉头,“他这状况到底有几天了?”
“得有個十来天了。”
“师父……”徐弘远拿着帕子捂住口鼻,不敢去看屋内的情景,“这人是怎么了?”
“撞客了,但不是鬼,是另一种玩意。”
陈阳皱着眉,与章秀才四目相对,从对方目光中看出讥诮的意味。
“借体修行……有精怪上了他的身,借人体以修行。”
听得这话,众人面面相觑,惊疑不定。
为了看得真切,陈阳将重瞳珠又拿了出来,发现章秀才体内灵光已如风中残烛、几近熄灭,血气也同样散乱,已是油尽灯枯之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