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颌努了努嘴:“这厮来得倒是还算不慢。”
钱理笑道:“太学乃是国之重器,如若稍有差池,谁人能担待得起?这洛阳令职小位卑,自然是要时常在附近巡视,所以来得才会这般迅速。”
那贵公子见到洛阳令来了,也没有上前行礼,反而嗤笑了一声。
“哟,刚刚说到你,你还真就来了。怎么,你也想抓我等不成?”
洛阳令原本听着这贵公子之前说的话,再加上看着眼前这等场景,心中还十分恼怒,可是当他看清这些贵公子的面容之后,不由得脸色一变。
“原来是……是杜少,还有诸位公子,在下有礼了。”
那些公子见他这般态度转变,登时哄然大笑起来。
“哈哈哈……怎么样,本公子说什么来着?区区一个洛阳令,能奈我何?”
“就是,我等都是当朝重臣之子,杀人放火,我们自是不敢,不过这区区打几个人而已,谁敢来抓我们?”
“再说了,若非这些刁民出言不逊在先,我等怎会和他们一般见识?”
那些商贩还有周围的百姓,见到他们如此气焰嚣张,一个个气得话都说不出来。
“你们……你们……”
贵公子们瞥了他们一眼,只是冷笑了一声。
“说起来,足下上任洛阳令这么久,我等还未及恭贺过,今日既然遇见,正好借机庆贺一番啊。这样吧,本公子做东,在云来酒楼摆上一桌,一是为洛阳令庆贺,二嘛……”
这杜少看了看那些商贩:“二嘛,今日之事,让足下费心了,本公子几杯水酒,聊作歉意,洛阳令该不会不给面子吧?”
“岂敢岂敢。杜少中乃忠良之后,今日之事,定然有诸多误会。”
这洛阳令一副卑躬屈膝的模样,让商贩和周围百姓,又愤怒,又失望。
张颌怒道:“狗一样的东西,真真该死。”
刘赫也有些不悦:“这洛阳令,朕记得是五年前举茂才上来的吧?”
钱理回道:“不错。五年前,他被河东郡所举,之后被委任为易阳县丞,三年前调往凉州安定郡高平县任县令,因颇有政绩官声,故而去年年初,又被升为洛阳令。”
“升得倒是挺快的,想来也确实有些本事,只是这骨头软了一些。”
刘赫对这洛阳令,有些嗤之以鼻,随后又指了指那贵公子:“这个杜少又是何人?朝中似乎没有姓杜的重臣啊。”
“陛下猜得不错。此人确实不是朝中哪位大臣家中直系子弟。微臣虽然不认识他,不过朝中姓杜的,又能有如此声望地位者,只怕也唯有那个荥阳杜家了。这家族之中虽无人担任高官,唯有一人在青州任济南太守,但其在经学、文坛之中,多有名声,而且现任家主,乃是左车骑将军卢公的姻亲,又曾师承司空崔公的父亲……”
说到这里,刘赫也就明白了。能够和卢植、崔烈二人,扯上这样的关系,再加上自己的名声,这杜氏确实也可以称得上是名门望族了,无怪乎这个地方小家族出身的洛阳令,要对他如此谄媚。
这时,那洛阳令再次说道:“不过,在下听闻公子初到洛阳不久,怎敢劳公子做东?理当由在下略备薄酒,为公子接风才是。”
这杜少看了看他,笑道:“好,算你懂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