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斯塔在浓浓的黑烟中睁开猩红的眸光,透射出憎恨的火焰。
“我是女巫!我是夏斯塔!给我记住了!该烧死的是你!是你们教会所有人!!!”
她怒火攻心,说话的时候,就要向前逼近,要立刻手刃这个刽子手!
但克顿不断挥剑,在重伤的情况下依旧有反抗之力!
八位还在马背上的猎魔骑士集结起来,短暂的发起一次冲锋,将瓦莉娅和夏斯塔逼得更远。
其中两位猎魔骑士将克顿拉上马背,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混账!别跑!!”
瓦莉娅单手掷出手里的断矛、
猎魔骑士经验丰富,负责断后的骑士身影交错,交掩护着克顿撤退。
她投掷的寒霜断矛只贯穿了其中一位猎魔骑士的附魔甲胄,让他倒在雪地里。
瓦莉娅欲要追击,但投掷的动作撕裂伤口,肩膀在鲜血汩汩,她行动不便,力量大减,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的背影越来越远。
“瓦莉娅,这里还需要你,让我去!”
夏斯塔跃上巨鹰的背部。
她一路追杀了下去,追击出两百余里的距离。
但连番袭击,也只是将那七位猎魔骑士的数量缩减到三位。
夏斯塔只能眼睁睁的望着他们带着克顿仓皇的逃到了人类的村镇里。
那边村子里有教会和北方贵族的力量。
巨鹰在空中盘旋,夏斯塔知道自己杀不了克顿了,她很悲愤,但毫无办法,只好掉头回去。
……
两天后。
在那场战争中,冰裂部族仅有一百余寒霜人活下来了,所有的战士都凋零殆尽。
而那场战斗也摧毁了他们的营地。
活下来的族人要去寻找其他寒霜部族。
一个大多数都是孩子的部族是没办法在北方大地活下来的,只能依附。
只是,他们现在要给族人收尸,拼凑出所有尸体的全貌,故此滞留了两天。
寒霜人的葬礼是冰葬,埋进冻土里。
这种仪式能让他们的灵魂回归祖父的意志中,在死后不会被寒霜的不世大敌所找到。
其中最年迈的寒霜老战士挖了两天的土坑后,他坐在坟头前,拉着瓦莉娅的手说道:“瓦莉娅,祖父的女儿,你今后一定要带着我们回到冰原……”
他说完这句话后,便溘然长逝了。
瓦莉娅知道他活了一百六十多年,是冰裂部族的活族谱,如今经历了这场几近灭族的惨烈战斗后,苍老的身体终于坚持不下去了。
她知道,从此这片大地上再也没有冰裂这个部族了。
她所有的回忆,所有的深厚情绪,都在这场战争中烟消云散了。
瓦莉娅握着老战士的手掌,她性格坚韧,但此刻悲不能言。
直到现在,她对着这片坟茔,终于吐露了最痛苦的心声。
“祖父从来不给我启示,我该怎么带领你们,我能成为祭司吗,我做不到……”
她终于察觉到最大的异样了。
瓦莉娅颤抖着取出那两枚变为纯白的冰玉髓,仿佛自己这些年来所有的成长都是一场笑话。
一个连情感都无法凝聚在冰玉髓里的寒霜人如何成为祭司?
她怔怔的望着这一片片坟茔。
失去了信仰,感到前所未有的茫然。
纳瓦尼尔死了,父母也死了,部族最年迈的老人也死了。
谁还能成为她的诉说对象。
她最信任、最崇敬的祖父之灵认可她吗?
瓦莉娅独自面对这片坟地,在痛苦的困境中挣扎许久,心脏仿佛要撕裂,那悲痛更甚于脸上那道伤疤千百倍。
经过一天一夜的自我询问。
瓦莉娅的内心终于冷静下来了。
“我没有答案,但我可以去寻找答案。”
“我是一位寒霜战士,我永远不会停止我的战斗!”
“夏斯塔说得对,我是女巫,但我也是一位寒霜人。我生在部族,我长在部族,而人类的教会接下来会派出更多的骑士来到这片土地,来杀害我,来杀害我的族人!”
“我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我们只是想要回到故土和活下去!!”
“可难道这片土地连生存的权利都不给我们吗!!!”
“为什么!!为什么!!!”
瓦莉娅感到愤怒!
强烈的愤怒吞噬了她的茫然,淹没了她的迷茫,焚烧掉了她所有的痛苦和绝望!
她不知她紧握着的冰玉髓在凝结出稀薄且无法察觉到的白。
那是最纯粹的,冰雪的颜色!
“如果我们只是呆在这片土地上,便会招来杀戮!!”
“如果这就是你们想要的结果……”
“那就来吧!!”
“寒霜人不会坐以待毙!!就由我将这份结果带出北方大地,将祖父的愤怒带向南方……带给你们所有人!!”
瓦莉娅脚下的冰霜在无限蔓延。
“我的族人!我的至亲!我的纳瓦尼尔!我会回来的!我发誓不会背叛我的族群!迟早有一日!我会将所有族人都带回故土!!”
瓦莉娅在北方大地发出愤怒的吼叫!
寒风呼啸!
这里的温度骤降,仿佛来到了极寒之地,地面咔嚓咔嚓凭空结冰,直至冻结了整片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