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乡没有说话,只是呆呆坐在椅子上发愣。
“老板,你怎么了?”
“我在思考。”
“思考啥?”
“我们主动毁约的话,需要赔偿多少。”
见崇山满脸疑惑,顾乡叹了口气,指着登记簿问道:“这两个情感类委托,你告诉我,该怎么解决?”
崇山反倒松了口气,嬉笑道:“老板,原来你是担心这个呀,这两个解决起来还不容易呀!”
顾乡气不打一处来,狠狠将登记簿摔在桌上,
“你倒是告诉我,怎么个容易法?”
崇山若无其事地从桌上取过登记簿,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第一个委托,我已经了解过啦,那个骚扰客户的大叔也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最关键的,他有老婆孩子,我们直接以第三方名义去敲诈他就是啦,还能多挣一笔;”
“第二个委托就更简单啦,我们就说那孩子是客户的,然后算好日期,给他未婚妻的未婚夫编个不在场证明就是了。”
顾乡瞠目结舌,这样也行?
崇山肯定地点了点头:“当然能行!”
“可这样做,我们的信誉度呢?我们的职业道德呢?”
顾乡有些犹豫,他总觉得这样做似乎有些偏离了他开愿望屋的初衷。
但崇山却不以为意道:“老板,是你搞错了好吧!第一个委托里,那个大叔就合法吗?好吧,确实挺合法,但是符合道德吗?至于职业道德,我们这行有么?”
“至于第二个委托,根据我的观察,当事人非常想要那个孩子,既然如此,我们何不坚定他的信心呢,反正能坚定亲子关系的技术早就失传了,谁还能戳穿我们不成?”
“我们既然是愿望屋,那当然是要以完成顾客的愿望为上啦!再者说,哪有什么道德和法律呀,老板您是遵守那些玩意的人吗?”
虽然觉得崇山是在狡辩,但顾乡还真就被他这番话说得茅塞顿开,
对呀!现在哪有什么法律和道德来约束我啊!
难道那种允许权贵子弟在街上肆意伤害平民的规定也算法律?
最关键的是,顾乡想来想去,如果按照崇山的方案来办的话,好像……似乎还真不会有任何人受到伤害?
顾乡越想越觉得有道理,崇山这小子,有点能耐啊。
“好,那就按你说的办,不对,就交给你来办!”
对于顾乡的决定,崇山欣然从命,他正想要展现一下才华呢!
两人说话间,从楼梯传来脚步声,顾乡回头去看,原来是阿西和啾啾从楼上下来了,看到顾乡已经回来,阿西似乎是放下了心事,憨厚的脸上不由露出笑容,随即立马收敛住,眼神里浮现出一丝担忧。
倒是啾啾,欢呼一声便跑了起来,唬得顾乡连声喊“小心!”
阿西下楼后,并没有第一时间汇报顾乡离开后的事情,
“老板,您和张总管是去见那位了吗?是不是因为上午的事情要为难您?”
顾乡将身子瘫在办公椅上,摆了摆手,随即装出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
“嘿!都哥们兄弟,有啥为难不为难的,老莫喊我过去,就是单纯喝点小酒,试试宛川源刚推出的新菜品。”
一说起菜,顾乡就想到了自己的收获,他得意地指着放在茶几上的一摞打包盒显摆起来,
“喏,宛川源的菜,我说了要请你去银昌最好的饭店吃饭,就一定说到做到,看看人家,啧啧,难怪宛川源好大的名头,连打包盒都这么讲究,一点香气都没漏出来!”
经顾乡说明,众人才意识到,确实是一点味道都没闻到,他要是不说,还真不知道里面装了菜,张永为顾乡打包了整整一桌菜,当然,是新做的。
只不过,饶是慷慨豪气如莫帮主,最后都忍不住破口大骂起来,因为小厅外面的展示鱼缸里,少了两只龙虾……
在海洋鲜货基本上不进入内陆的现今,某种意义上,这俩玩意算得上是宛川源的镇店之宝,可惜,以后是没有了。
啾啾再次欢呼,
崇山也大为意动,表示自己作为愿望屋的员工,理应享受职工餐待遇,
阿西沉默不语,但神色间明显有了感动,他以为顾乡这么做是为了完成对他的承诺。
顾乡秉着一种大家长看孩子的心态,获得了一种莫名的满足感,他让阿西去热菜,又让崇山去把虾煮了,而自己则惬意地躺在椅子上等待。
结果崇山这小子,差点又惹出祸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