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顾乡一行三人到达的时候，星火会的治安官正指挥着把马尚思的尸体抬出去。

布匹是非常珍贵的，普通死者是享受不到白布覆盖待遇的，治安署会配备一些破草席，但是由于非正常死亡人数太多，累计起来成本也不低，为节省开支，精明的署长想出了一个好主意，那就是让治安官们来承担草席的费用，这样做的结果就是，大部分草席都会被回收，然后反复利用。

至于为什么每年上报的预算里还会有草席这一项，那就不得而知了。

不过今天来的这位片区治安官心情很不错，因为死者口袋里还找出了三十枚星火币，算是难得的收获，店家提出要先把死者面钱给付了，对于这个要求，治安官最终处理方案是罚款，因为店家没有尽到公开经营场所的安全管理义务，同时没有积极主动维持好现场。。。。。。

破旧的草席早已稀疏，不同程度的血迹和不明物在表面绘出了斑斓且抽象的图案，让人不敢仔细探究。

透过草席上巨大的破洞，顾乡甚至能看清马尚思临死前痛苦而绝望的表情，以及那恐怖的死状，“异能者如此无法无天么？”

杜白早已在顾乡面前露了相，索性一点伪装都不做了，至于老皮，则不知道从哪给自己整了顶帽子，还顺便配上墨镜和口罩，凑齐了三件套。

对于顾乡的问题，杜白只是说道：“换个地方，这家太脏了，”一副懒得搭理顾乡的样子。

还是老皮作出了回答：“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不是向来如此么，异能者那么多，而且还有人不断觉醒，许多异能的隐蔽性极强，只要能力者自己不说，谁都搞不清楚他的异能之钥是什么，甚至有过异能者一辈子都没被发现的案例，谁能管得住？既然管不住，那可不就是无法无天了呗！”

顾乡不能接受这个说法，于是反驳道：“你都说了，异能者那么多，总不可能都是坏的吧，而且除了个别特例，人性总是倾向于秩序的，否则这城里还要什么治安官？肯定有人的异能是专门针对异能者的，只要用好了，异能者也可以被管好吧！”

听到顾乡的话，杜白撇嘴做了个讥讽表情，老皮更是仰头哈哈大笑，差点让墨镜滑下来，又手忙脚乱去扶稳后，这才说道：“我以为理想主义者已经灭绝了，想不到还有你这么一个，哈哈哈，管理异能者，真亏你想得出来！”

顾乡还想再辩，这时候杜白开口了：“没有一个人，或者说一个势力能够做到这一点，当你追随规则的时候，绝大多数时候，你的敌人是你自己；当你想要打破规则的时候，你的敌人是所有从规则中受益的人。”

顾乡很聪明，所以很快品味出这句话的意思。

放任目前的现状，你只需要管好自己，抑制住内心的黑暗面就可以；可如果要改变，那么你或许会得到一些支持，可绝大多数人只会旁观，同时还要承受所有摒弃秩序力量的攻击，但顾乡还是不服气，于是反问道：“你呢，老皮呢，你们不就被老板管起来了么？”

杜白已经举步离开，老皮示意顾乡先走，自己拖在最后，然后才笑道：“我们只是工具，手握工具的人才能作出决定，如果那只手属于秩序，我们才会属于秩序，反之亦然，管理异能者，从来都不只是异能者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