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凶僧说话的时候，小厉瑰一直在旁边飘着，我们两个说的每一句话她都听到了，我现在问出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她自然也是再明白不过得了。

小厉瑰惨然一笑，道：“我知道了，我知道怎么样破坏他的计划了。我的道法都是来源于他，我是不可能打败他的，就算有你的帮助，可以杀死他，我也破解不了他的禁制，我永远都没有办法逃离这个地方，但是，这并不表示我不能破坏他的计划，只是，我的牺牲会比较大一些而已。”

我点头：“没错，我就是这个意思，就看你觉得这个牺牲值不值得了。”

小厉瑰的笑容更加凄凉，不过凄凉之后，又露出了一抹释然：“活着和死了，对我还有什么区别吗？永远为自己的仇家服务，被自己的仇家奴役，连自己的本心都要迷失，这样的生活有任何意义吗？不论是做人还是做瑰，完全沦落成别人的工具了，那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怎么？你想放弃自己的肉身？打算永远都不和尸灵结合？”凶僧皱眉道。从他说话的语气能够感觉到，他是不相信小瑰有这个勇气的，小瑰一直想找回之前的肉身，想还阳，不可能主动放弃。

小厉瑰抬头看了凶僧一眼，道：“怎么，不可以吗？”

凶僧哼了一声，道：“你觉得这事儿能够由得了你吗？”

小厉瑰凄凉道：“我知道由不得我，从我被你盯上之后，发生的这所有的一切，又有哪件是由得我的？不全都是在你的掌握之中吗？亏我还自以为聪明，想要不喝孟婆汤下来报仇，结果这些早就在你的算计之中。甚至，我能够顺利躲过排查，在母亲怀孕七个多月的时候才被发现，也是你故意为之的吧？”

凶僧坦然承认：“没错，这些都是我安排的，否则就凭你一个小冤魂，怎么可能顺利带着记忆投胎？又怎么会那么巧合，都已经投胎好几个月了，还被发现？”

“我就算再不想跟你合作，再不想按照你说的做，你也有办法逼我跟尸灵结合，甚至，你能够让我心甘情愿，对你感恩戴德的去跟尸灵结合，去做你的工具，对吧？”

“对。”

“但是，有一件事是你想不到的。”小厉瑰脸上凄凉的表情不见了，满脸的释然。

“哦，有什么是我想不到的？”凶僧嘲讽的看着小厉瑰，在他眼里，小厉瑰的所有挣扎反抗都是笑话。

小厉瑰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又看了我一眼，畸形的脸上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然后，那个笑容越来越淡，从清晰的如同实体，到慢慢淡如云烟。

凶僧似乎是一时有点没有反应过来，见小厉瑰迟迟不再说话，还凶悍的问了一句：“你又耍什么花样？”

但是小厉瑰再也不可能回应他了，小厉瑰已经不会再回应任何人了，那抹淡如云烟的笑容也消失在了月色中，小厉瑰自己消散了。

直到小厉瑰彻底消失不见了，凶僧才反应过来，他费尽心机打造的两世厉瑰已经再也不存在了。他虽然布局精妙，把小厉瑰引到这宅子里来困住，却没有办法阻止小厉瑰结束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