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就像被困死在水缸里的鱼，慢慢等待死亡。

好在...”

阿德里安语气变得意味深长起来：

“鱼足够多，多到吃上几条都不碍事。

当第一缕肉香从厨房飘出来的时候，大家疯狂了。

无话不谈的朋友拔刀相向，相敬如宾的夫妻反目成仇，

一切都乱糟糟的，完全没有秩序可言。

我和驼峰、斑羚、居委会负责人遂定规矩，

给每个村村民安排上编号，然后按照编号变成...你们应该知道了吧。

虽然这办法只是一种慢性毒药。”

“三兄妹故事你知道不？就是住在驼峰村的三个孩子。

我听说只有最小的妹妹活了下来，她后来怎么样了？”

秦诺像是想起什么，出声打断道。

“当时死得人很多，你要是问其他人我或许不记得。

但那对三兄妹...”

阿德里安脸上浮现琢磨不定表情：“可以说既是救星又是灾星。

若没有他们，我们会在接下来山穷水尽。”

两名玩家皱起眉头，催促不要赶紧的。

对方也没多啰嗦，直言道：

“当时编号顺序名义上是随机，实际还是有暗箱操作。

首先被选中的是各村老弱病残，然后是无依无靠者。

那对三兄妹自从死了父亲，就一直被周围人欺负，

自然顺理成章排在前面。

两个哥哥献祭后，

最小的妹妹神志失常，变得疯疯癫癫。

整天在村头巷尾乱晃悠，逢人便问有没有看到她的姐姐。

若不是我们定下规矩，没轮到编号不能随便动手，

她早被扔进炉子里了。

后来有一天，这女孩不知怎么地跑到鹿角村。

等到我们发现时，她已经在水里泡了整整一夜。”

阿德里安惨然一笑，摇摇头道：

“尽管如此，

饿急眼的村民还是把泡发的尸体抬进厨房熬成肉汤。

之后可怕的事情发生了，

所有喝下肉汤的人都声称，梦到早已死去的女孩不断追问自己，

我的姐姐在哪，你有没有看到，我一直在找她。

一开始只是噩梦，紧接着在白天清醒时都能看到女孩，

有时出现在门口，有时出现在床边，就像幽灵一样如影随形。”

敢情是见鬼了呗。

秦诺嗤之以鼻撇撇嘴。

不做亏心事，莫怕鬼敲门。

一帮同类相食的家伙，

人家没把你们弄死，已经算仁慈了。

阿德里小心翼翼打量两名玩家举止，

确认没有因为只言片语惹到他们后，

长吁一口浊气：“由于事情越闹越大，大家开始惊恐会不会接下来遭到报复。

人，可以杀死，幽灵却不行。

于是我们商议，在三兄妹曾住过的房子旁边修建一座庙宇。

庙宇很小，比起现在规模简直简陋到不行。

但在当时那种情况下，已经是最大努力了。

然后...”

他停顿片刻，仰起脑袋露出满是血污的牙根：“诅咒就那么消除了。

一座本用于安抚亡灵的小小庙宇，竟然让镇子周围的狂风巨浪平息了下来。

我们终于摆脱了那场堪称灾难的饥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