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心里清楚，肯定不敢当众说出来。

但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只要利益到位，假装不在意透露点应该没问题。

秦诺眼珠子转了转，从背包栏取出块五一牌手表（假货），

语气失落道：“巧巧啊，最近没来上课的学生越来越多了，学校伙食也跟不上。

每每看到孩子们吃馍馍、喝萝卜汤，我都觉得心痛如绞。

他们正是长身体的时候，怎么能吃这种缺乏脂溶性维生素的东西呢？”

“周老师，乡里让咱们自负盈亏，光靠收上来的学杂费本来就没法维持多高标准。

连孩子现在吃得馍馍都是你自个儿贴钱的呢。”

李巧巧没听懂最后一句啥意思，但在看到秦诺掏出手表时，眼中闪过慌乱，

“周老师，你该不会又要去乡里典当东西吧？

上次被武装专干抓住可是白主任费了好大劲才把你保下来。”

说着她停下脚步，挡在秦诺身前：“算俺求你了，现在风声紧，咱老老实实的成不？

要是你再被逮住，肯定会送去县里。

那些红袖章可是吃人老虎，上次李家村大仙就被抓走折腾个半死。

六十多岁人像粽子一样绑着游街，剃了个阴阳头，脸上抹得花花绿绿，

走几步就得跪下来磕头认错，那模样老惨了。”

李家村？

秦诺心思急转，想起在柳树村时张胜利提到过李家村。

“是不是和柳树村离得很近的那个村子？”他开口问道。

“对呀，周老师你咋知道呢，俺记得你没去过吧。”

“噢，听学生提起过。”秦诺胡乱找了个借口，

用异常真挚且热诚的眼神，紧紧盯着李巧巧；“巧巧，学校几十号人里面我最信任的就是你，你也很了解我的为人。

我们就像鱼和水，花和鸟，伯牙与紫琪，乔峰与音响，

互相扶持，彼此协作，亲密无间。”

秦诺边说边从包里取出白天没吃的饭菜：“看，这是你给我留的饭菜，我没下得去口。

为什么？

因为心痛啊，

学生在大雪天里啃黑馍馍，身为老师的我居然吃肉？

每每看到里面那片肉，我恨不得扇自己两耳光。”

秦诺抬起蒲扇大掌，虚扇自己一下：“兴教育、扫文盲，为中华之崛起而读书。

孩子是祖国的花朵，明日的朝阳，他们要是不念书，以后怎么出人头地。

所以我宁愿自己苦点、累点，哪怕是去卖血！

也要让所有孩子有书念、有饭吃。”

他停顿片刻，认真严肃道：“巧巧，听我说了这么多，你还要拦着吗？”

“要！”

李巧巧貌似被说动了，一把夺过手表：

“俺去帮你换，这样武装专干只会抓到俺，不会连累到周老师你。”

那不行，假手表而已，被人瞧出来指不定惹得麻烦更大。

秦诺赶紧把东西抢回来，动之以情晓之以理，

总算从厨娘嘴里套出乡里暗地置换场所以及有用情报。

诸多辍学学生中有几个并非是经济原因，相反他们在学期初已经交过学杂费。

导致几人辍学缘由是发生在李家村的一件怪事，先前提到的大仙也是因此受到牵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