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冷哼一声,头也不回地甩开他,半晌我自己停下来,走到他面前,望着他冷硬的下颌给了他一巴掌,他的脸被我打歪了,剪秋般的眼眸死水一般的平静。
我的手微微发抖,不敢相信自己真的会这么用力。
手贴在红肿的掌印上,
“痛吗?”
“……”
他没有说话,嘴角溢出一丝血。
“你知道吗?我从来都不舍得利用你去做任何事,你的心真狠。”
我撤下手,转身,踏步往前走,衣摆翩翩,
“停止吧,我回去以后与祝英台成婚,你去建功立业。”
“马文才,我没有利用过你!”
我突然停下脚步,他冲到我面前,慌张地语无伦次,
“不是你想的那样的,不是!无论你信不信我都没有,你信我。”
我红着眼眶问他,
“呵……狡辩,你利用我,让我大闹县衙,你用你的死刺激我,所以,那晚你才来找我,才会吻我!”
他仿佛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莫大的哀痛,声音微微颤抖,
“不是的,文才,皇命在身,我每一刻都可能会死,我!我!我不能将你扯进来。”
我上前一步,踮起脚,头顶也才虚虚顶到他下巴上,
“证明给我看,证明你会死。”
他抱住我,湿热的呼吸擦过头顶,
“好。”
“梁山伯,没有人会珍惜战利品。”
我扯住他的衣领,拉低他的头颅,狠狠吻了上去,唇角带着血液的铁锈味,他的唇角被我咬破,痛也追逐着我。
是不是利用已经不重要了,我知道他爱我,失去理智般的爱我。
我推开他,只肯给他留下一个背影,
“你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吗?”
“知道!”
他闭上眼,无力又痛苦。
“你刚才不拉我,便不会这么被动。”
“棋差一筹,甘拜下风。”
“我还是会在意你利用我的事。”
他再不掩饰自己的炙热与欲望,一步步走到我面前,沉着眉眼望着我,将剑递到我手上,
“不必在意,我感觉我早晚要死在你手上,剑在你手,你赢了,我爱你,终于任你……”
最后的话轻声抵着耳蜗,是不能明说的话。
我赢了,月光照耀的床榻,衣带散落,两个长长的倒影交缠,窗户被关上,便只有喘息。
修长的手指扣住窗沿,急切摩挲,被另一只柔软的手掌覆盖,开得过早的花被风吹落,瑟瑟掉在地上,碾出花汁。
一声轻哼。
“为何?”
“你输了,所以你就得忍。”
半直起身,散着衣衫倚在床头,手掐住那小巧的下巴,
“你果然想让我死在你身上。”
啪打掉!
“忍忍吧。”
那锋利尖锐的眉目带上失神的目光,潋滟的双眼闭上,梁山伯心想。
果然输的人会一无所有,他的赢家只会无休止的压榨他。
除了眼前的小公子,他不想输给任何人。
一声叹息,满足又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