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孩子还上了心。
少爷我还是说实话吧,
“子初,其实少爷我听惯了靡靡之音,你这箫有点高雅我欣赏不来啊。”
再说,子初是真的没天赋,乐器少爷我听得多了,子初吹得还真不在我理解的范围里,粗浅一点就是魔音入耳。
子初皱了下眉头,他是士族公子,学习音律可以,可若是靡靡之音,他是不屑的。
少爷我也叹口气,若是真心想学,少爷我也不好逼他,便领着少言向寝室走,让他自己好好想想。
走到一半,少言突然拉住我,精致如画的眉目带着年少的英气与漂亮的温柔感,
“少爷,少言也……也会一点乐器,可不可以……不要去……那种地方。”
少言是怎么了?他以前从不在意我格外偏爱那些柔婉情动的小调。
“少言你是不是太寂寞了?有一个人和你好像,我都想给你搭个线让你们做朋友的。”
少言的思虑显然不在此,闻言只是可有可无地问我,
“那个人是谁?”
少爷我点了下少言的鼻子,弯起眼笑了笑,
“还能有谁,书香呗,除了自家公子的命令谁的话也不听,你和他肯定有共同语言。”
“还有,捎话给莫子初,让他别对书香私下做小动作,少爷我都知道的。”
少言没有说话,无声地望着我,他应该知道,很多事是瞒不住我的。
到了寝室,一老远就看见同窗们往外跑,少爷我拦住一个人,问发生了什么,他说他也不知道。
这可奇了,大中午的,这群同窗们不躲太阳,反而往屋外跑。
我看向少言,无声询问他要不要去看看,少言垂下头,欲言又止,最终还是与我说,
“小公子,如今你已是束发一年有余,很多事你可以自己拿主意。”
噢……这样啊,说来我今年十六了,听阿娘说,我还少说了两岁,这么说不会再有人管我了?
我怔愣地望着少言,阳光一点点拉长,光影鎏金,他的眉目一半陷入诗情画意的日光中,他是温柔而英俊的,带着女子的精致感,那应该来源于他的母亲。
“我们去看看吧,好嘛?少言?”
他握了下剑,声音炙热,喉咙滚烫,
“好,公子。”
如今连少言都喊我公子,我是不是该成熟稳重一点?
往前走,影子越拉越长,穿过荷塘,跨过桥梁,南方的瓦舍还滴着早晨淅沥的小雨,青光水色,天与岸连在一处,国子学其实是一座很梦幻的景观。
一如年少时的梦,只有长大后回忆,才发现它其实五光十色,瑰丽又梦幻。
而手中的命运,一如飘渺的烟,当你以为它在自己手中的时候,成长悄然而至。
它会告诉你,什么是虚假的真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