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里只有眼前那黑白分明的双眼,嫣红的唇,那唇上勾起了笑一点一点让整个世界乱了套。
他俯下身,冲着那嫣红的唇瓣张开了爪牙,却又缓缓下移,对着那脆弱的脖颈便是一口,舔咬啃噬……
一天前
时到夜半,梁山伯合上书正待就寝,一阵异香传来,眼前的景物突然重叠又分散,迷迷糊糊中黑暗袭来,有人托住他,轻声说,
“梁山伯,莫怪我,要怪就怪你平时太不给面子了,我马文才总要让你吃点苦头,让大家看出好戏。”
他等了一会再听不到任何声音,倒过头,陷入昏迷。
奇怪……怎么……不是桂花香,他想。
一天后台下
“这演的是什么?”
陆展元狂翻剧本,听到有人这么问,没好气的说,
“爱演什么演什么,这届演员真难带,完全不按剧本来,乱加台词就算了,说好的打巴掌换成了咬脖子,完全没将我这个作者放眼里。”
说完一扔剧本就要走,那人突然拉住他,陆展元这时起了脾气,所有不爽一起爆发,转过头就要开骂,在看清来人后瞬间熄了火,
“莫……莫兄……”
这国子学里大家可能不怕领头人物,却都怕莫子初,那马公子只是年少不懂事的任性,而这莫子初就是阴狠,打起架来那叫一个疯一个狠。
被他盯上的人不残即伤,入学时连桓家都不放眼里,那时桓家还是领头人物,向莫子初抛来了橄榄枝,莫子初理都不理,说莫家没有屈居人下的道理,年少便如此张狂,长大还了得。
同窗们能避则避,大家一边躲着他,一边暗搓搓期待这国子学一霸和领头人物打起来,看是士族的力量硬还是拳头与血性硬。
结果等来等去,桓家倒了台,马家倒是接了锅,结果人莫子初在马家公子前和兔子似的乖顺,每天求顺毛求抚摸。
一众同窗一巴掌糊自己眼上,这结局果真谁也没料到。
略一思索这局势,陆展元便狗腿起来,
“哎呀莫兄……来来看戏”
莫子初望着台上的一切,仰起头,拳头一点点收紧,突然间笑了一声,
“是我不该把你丢台上去,我该扒光了衣服再丢上去。”
说完看着陆展元又笑了笑,
“陆兄……这把扇子你看如何?”
陆展元接过扇子展开,瞪大了眼睛,颤着声问,
“可是真迹。”
“当然,世上仅此一把,陆兄,马兄扇巴掌的那场戏由我来替吧。”
陆展元迟疑了一下,看了看眼中的扇子,小声说,
“好吧,但是咱不是真打,别太入戏,可别真打文才。”
莫子初的目光从台下转到台上,看着他们交叠的身影,嫉妒地要发疯。
梁山伯……
*
“梁山伯……你咬够了吗?是不是入戏太深了?”
梁山伯怔了一瞬,缓缓抬起头,嘴上沾了血迹,少爷我疼得要哭出来,他居然还笑。
然而他没笑多久,便被人扯开,莫子初对着他脸就是一巴掌。
莫子初笑着开口,却将凉薄刻在眼梢里,
“梁山伯你这是干什么?我家文才看上你是你的福气,你不感恩戴德就算了,咬什么人呢?”
梁山伯怔了一瞬,整个人都被打蒙了,他脑子嗡嗡的,只有可笑的福气二字。
“像你这样的寒门一抓一大把,你若不服大可下台去,装什么清高,作什么委屈。”
莫子初说完站到我身后,我环顾了一下观众目瞪口呆的表情,又看到了梁山伯站在台上整个人像被抽掉了魂,只剩一具躯壳。
“下去!”我说。
莫子初看着我,又对梁山伯说到,
“听见了吗?下去!”
我转向莫子初,对他说,
“下去!”
莫子初呆愣了一瞬,不同于梁山伯的麻木,他整张脸上都是不可置信,
“马文才,你有没有良心,我跟了你这么久,你和梁山伯才认识几日,你为了他让我下去?”
“我不过是打他一巴掌而已,我从你入学便跟着你。”
观众目瞪口呆,观众吃到了大瓜,观众好兴奋。
莫子初指着我的脸控诉我,我不耐烦地挥开了他的手,
“莫子初你干的烂事我都替你顶了,你上台暴露自己干什么?”
哇哦,原来马文才和莫子初才是真爱。
什么叫,你干的坏事我都知道,我还帮你擅后,这就是反派的爱情。
从观众到台上
我向前一步,按住莫子初的手,抵到墙上,
“子初你知不知道你有个坏习惯,不管干什么事都会留个小尾巴,让我找找。”
果不其然,我在他挣扎的身下翻出一个纸包,打开一看——是迷香。
“你当梁山伯是傻子吗?这把戏连我都骗不过,他早怀疑了,你怎么就忍不住气了,非要这时上台。”
“莫子初,我保不了你了,咱们到此为止吧。”
我松开莫子初的手,他拉住我的袖子,哭起来,
“我是士族,他一个寒门能把我怎么样,我对你这么好,你怎么能丢下我。”
我用袖子擦了擦他的泪,
“行吧,那你要乖,向山伯道歉……”
这孩子戏怎么这么多,非要加这一场,行吧行吧,早演完早找陆展元算账。
莫子初深吸一口气,向梁山伯行了一礼。
“不需要,我怕污了我的耳,寒门就算一抓一大把也不需要士族的施舍。”梁山伯冷笑一声,丝毫不给面子,挥袖便走,只是脸上的伤痕触目惊心。
三场戏落幕
国子学学子的感受是
这莫家公子算是完了,彻底栽马公子手上了,当年多豪横的一个人啊,如今哭起来那叫一个熟练。
陆展元揉了揉头发,最终撕了剧本,见到少爷我几乎要哭出来,
“你改……”话还未说完便被我抢了先,
“陆兄,你要改剧本先考虑一下我们这些演员的感受,也不提前告诉我一声,要不是我机灵看你怎么圆回来,还好莫子初随身带了一包迷香,不过他带迷香干什么?”
陆展元满头问号,改剧本,他没有啊,不是马文才在台上处理那些狗血情感纠纷吗?
一场好戏落幕,夜晚大家都筋疲力尽地躺在床上,梁山伯却坐在椅子上轻抚脸上的伤痕,门突然被推开,他转过身,那小公子又闪到他眼前,揪着他的袖子,小声说,
“山伯,过几日就是田假了,我可以在走前亲你一下吗?”
他看着小公子脖子上的伤痕,没有反对,轻轻闭上了眼,他想之后,他必须问一句
——马文才,你是否心悦我
然而吻迟迟没有落到唇上,那小公子望着天,喃喃自语,
“果然还是没法喜欢男子,真搞不懂你们古人,怎么都喜欢男子,哎莫子初是,颜真卿也是。”
他睁开眼,望着那小公子,所有恶念涌上来,猛地拉住他捂上了他的嘴,一个吻隔着手掌印上来。
那小公子惊呆了,只能呆呆地睁着眼。
为什么喜欢男子?
还不是……马文才……你害的
同一时刻,颜真卿寝室
“公子……马公子送来了熏香,说是这熏香他常用,安眠有奇效。”
颜真卿放下笔,看着书香手里的熏香,突然想到那句话,
“洗干净,再染上我的味道怎么样?”
他悄悄握紧了手,别开眼,颤着声说,
“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