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必胜将手机藏到身后，朝外跳了一步，声音不大不小，在寂静的黑夜足够引起两人的注意。

“陆指导!”

黑灯瞎火，姜必胜突然从一棵树下冒出来，吓得陆桥一激灵。

“你大半夜不回宿舍睡觉，搁这儿特意吓我啊！”

陆桥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姜必胜背在身后的双手上，他先是瞥了眼身边的吴光。

吴光并没有任何反应，只是静静地跟在他身边。

陆桥又将目光移回姜必胜，用一种耐人寻味的眼神看着她。

他误以为姜必胜是在等吴光，意味不明点了点下巴，说：“我还有事，先走了。”

陆桥话音刚落，就一溜烟消失在夜色中。

陆桥溜得快，姜必胜拽都拽不住。

姜必胜看着黑夜中消失的白色背影，心里隐隐有几分担忧。

姜必胜和吴光分手后相处的一直客客气气，谈不上多融洽，至少维护着队友间相互加油打气的表面功夫。

平常两人很少单独见面，今天是碰巧赶上了。

先开口的人不一定是放下的人，但一定是看起来释然的那个。

姜必胜此时站的树，是吴光原来常送她回宿舍的地方。

吴光看着周围熟悉的环境，故作轻松的笑带着几分苦涩，他说：“谢谢你送我的画。”

姜必胜同样笑笑，和吴光相比，她的笑少了苦涩，是打心底的轻松。

她说：“我就是个搬运工，那些画都是玉婷那几位叔叔舅舅画的。”

姜必胜眼珠一转，突然补了句：“你那幅是我男朋友画的。”

吴光一愣，不动声色手掌捏成拳，骨节发出“咔吧”的声音。

“男朋友？”

吴光重复着，抬头对上姜必胜甜似蜜般的双眸。

‘她真的恋爱了。’

因为经历过，因为见过，吴光作为曾经的亲历者，他对姜必胜的恋爱状态太过熟悉。

姜必胜恋爱时一举一动，一颦一笑背后蕴藏的情绪，他都知道。

吴光不再隐藏，嘴角勉强挤出一抹苦涩的笑，说：“恭喜。”

姜必胜拢了下额间碎发，说：“我没告诉教练，希望你能替我保密。”

吴光嘴角的笑容彻底沦为苦涩，‘又是地下恋’。

他低着头，忽地笑出声，几分无奈背后有着难以言说的情绪。

吴光拉长音说了句“好”，他鼻子长吸一口气，说：“调赛好好比。”

“我会的。”

姜必胜坦然收下他的祝福，跟他告别：“明天训练场见。”

姜必胜虽向吴光挥手，但人却不曾离去。

她站在原地不动，以一种无声的方式催促吴光离开。

结合刚刚姜必胜双手背后的样子，吴光大概能猜到姜必胜要做什么，他低头抬脚离去。

姜必胜看着他远去，拿出手机，重新拨通温鹤鸣的电话。

“忙完了？”

温鹤鸣哑着嗓子问，声音像是被酒润过。

抽烟喝酒在一定场景下是固定搭配，姜必胜不开心用脚尖点了点路边的路沿石。

“喝酒了？”姜必胜问。

“嗯。”温鹤鸣答。

电话里，温鹤鸣深深吸了口气，自证清白道：“放心吧，我就喝了点酒，没抽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