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爽的海风卷起阵阵海浪,拍打着岸边的礁石。
被喂肥的海鸥落在栈桥边的桥桩上,它们吃着游客手中的面包条,自觉与游客合影。
姜必胜和好友站在礁石边,海风呼啸而过,发丝一缕缕遮住她的双眼,目光受限,她索性合上眼。
听觉被无限放大,传入姜必胜耳朵里的海浪声带着强烈的攻击性。
她深吸一口气,睁开眼,望向无际的大海尽头。
大海的尽头是地平线,起雾了,太阳躲在大雾之中。
看不到夕阳,一圈橘黄色的光圈代替日出,昭告着新的一天开始。
“姜姜,我想好了,不找工作了,回老家。”
“老娘要自己开一家工作室。”
身边好友王玉婷拿了块石头丢进海里,对着大海大喊。
姜必胜看着那块被王玉婷丢进海里的石头,海面上一片涟漪渐渐消散。
Q市的海让王玉婷找到了回家的方向,而姜必胜站在家乡的土地,却根本不知道该去哪。
姜必胜,人如其名,她在青年组的比赛场场必胜。
15岁入选国青队,亚青赛冠军、世青赛冠军,姜必胜19岁从国青队升入国家队,正式参加成年组的比赛。
她被誉为羽坛明日之星,被教练寄予希望。
加入国家队的第二年,20岁的姜必胜在神仙打架的奥运赛场拿到职业生涯第一个奥运冠军,同时成为奥运史上最年轻的羽毛球女子单打冠军。
一路上升的走向随一场输球急转直下,两年零四个月前,她在国内选拔赛预赛阶段输给一个刚满18岁的Z省选手。
从这场输球开始算,两年零四个月,姜必胜陷入迷茫的低谷期,输球成了她的常态。
国家队终于在年底最后一周的周一,宣布姜必胜停训三个月。
碰巧这时姜必胜的圈外闺蜜王玉婷在实习期被公司开除。
被开除的王玉婷一肚子委屈,跑到Q市找姜必胜。
长期处于高强度的训练,不知道停训该去哪。
闷闷不乐的姜必胜临时起意,跟王玉婷回了H市老家。
临时定的机票,早上八点落地H市。
机场距离王玉婷家有着一个多小时的路程。
停训期间也要应对可能随时出现的兴奋剂飞行检查,不敢在外乱吃东西,姜必胜饿着肚子跟王玉婷打车回了家。
跨年夜的前一天,寒流突袭H市,街道上赶早班的人形形色色,店面一早就妆点上了窗花,众人都在期待着明晚的跨年夜。
静心湖苑的2023栋别墅,她的主人即将带奥运冠军回家。
出租车进不了静心湖苑,姜必胜拖着行李箱跟在王玉婷身后。
王玉婷常年在外读书,爸妈一个在国外开画廊,一个在A市当老师,她们一家三口连过年都凑不到一桌,H市的家已经三四年没人住过了。
王玉婷拖着行李箱绕了半圈,才找到自己家在哪。
两人拉着行李箱经过2022,王玉婷冲院子里的人打了个招呼。
“舅舅,我回来了,田爷爷田奶奶在家吗?”
男人看起来足足有一米九,带着一幅很显斯文的银色眼镜,上衣穿着一身改良版的墨色唐装,胸前用暗线绣着大片雪梅,朴素优雅但又不显拘束死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