钢筋断了?风吹一吹就断了?这样的质量被用来盖楼,只怕楼盖成的那天就是陆氏楼倒下的那天!
现在还有个更大的问题——这样的钢筋被用掉了多少?又都用在了哪里?之前的楼有没有用过?
问题接踵而来,陆时宴有些头疼。
最后,陆时宴还是亲自过去了一趟现场,那个受伤工人的几个叔伯都在,为首的据助理说是那个工人的表叔,一过来就狮子大开口。
那表叔一看到西装革履的陆时宴,顿时两眼放光,仿佛看到了一棵活的摇财树一样,他直接拦到了陆时宴面前大声叫嚷道:“你是主事的吧?我就说刚刚那群废物做不了主,害死了人,连一点钱都不愿意出!果然还得是大老板来!”
表叔飞吐着唾沫,黑黄的烟牙裂开了一个笑,他搓了搓手,话里讹钱的意思不要太明显,“老板,你看我这个侄子不能白死啊,人是在你这里出的事,你得赔钱!你要是不赔钱,我可得给我这个枉死的侄子讨个公道!不赔钱我就报警,我还要把你们这群丧良心的曝光到网上!”
助理挡在了陆时宴的面前,拼命忍了忍,才没做出转身逃跑把总裁丢在唾沫雨里的行为——那唾沫比硫酸都让他难以忍受。
陆时宴抬了抬下巴,眼睛一眯,周身气压低了下来,直把那群七嘴八舌添油加醋的亲属逼视得不敢说话。
之后他才不紧不慢地开口:“我们理解家属的心情,该怎么赔偿也会依据劳动部门的定伤定损进行赔偿,这就全凭政府来说公道话。”
众人有些面面相觑,似乎不太能听懂前面什么劳动部门之类的话,直到听到最后一句,他们才漏出了有些可惜的神色。
陆时宴扯开一抹公事化的笑容,“何况受伤的人还在医院抢救,家属自己说死了是不是太丧气太不好听了?不过你们放心,公司这边会负责到底的。”
助理迅速接过总裁三两句话就稳定下来的局面,和陆时宴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先从情绪上稳定了那群所谓家属。
而陆时宴则是转身先去了一趟车里,把大概情况和姜凛说清楚了,姜凛也很生气惊讶——偷工加料害人性命,真的是道德沦丧!
陆时宴就在车里打了个电话给正在赶来事故现场的项目负责人,确定了这一批型号钢材的购买来源是一家叫中信的钢材供应商。
负责人没想到陆时宴比他先一步到了现场,僵硬了一瞬,马上信誓旦旦保证项目的质保如何如何,陆时宴面无表情地打断了他的滔滔不绝:“所有手续资料包括合同都发我一份。”
负责人也只能讪讪地闭上了嘴,连连答应下来,擦掉冷汗挂断了电话,负责人又如梦方醒一般,从联系列表里找出了一个无备注的号码拨打了过去。
“喂?诶诶,是是是,已经按照您吩咐都照做了。”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事态的发展还在等待陆时宴去掌控,但他和姜凛在工地上左等右等,就是没有等到负责人那一份资料,心里有些焦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