环环的心都要从嗓子眼儿里跳出来了,想开门又不害怕,想救弟弟,又害怕害死弟弟。
“我听见你呼吸了,我自己进来了啊!”
凌迟扒开门口的门板钻了进去,对上的是那一双红肿但清澈的眼睛。
“那贼公贼婆已经被我宰了,要想让你弟弟活下去,这件事你最好永远烂在肚子里,和谁都不要说,包括你弟弟在内。”
凌迟盘坐在稻草上,长舒了口气。
自己同样稚嫩的身体,去操作这种任务,实在有些勉强,不过还算有些运气。
“明天一早带你弟弟去看大夫,然后再想法安顿你们。”
对于他们这对知情者的处理让他很是头疼,按理说直接干掉他们才是最优选,但是杀掉这对孤儿,他有些下不去手。
但是就此不管必成后患,他担心自己去杀狗爷的事情,被狗爷的后台从环环嘴里问出来。
罢了,以后再想办法安顿下来再说吧。
“奴婢记住了。”环环抱着弟弟,觉得又看到了活下去的希望。
“别抱着他了,他是热病,你用凉水擦一擦他的脑门儿降降温,捱到天亮就好了。”
“这有点儿吃的,你先吃一点,我听见你肚子叫了,我睡一会儿,没事不要吵醒我。”
他从包袱里拿出刚才随手拿的馒头扔给了环环,环环也没有拒绝,生怕肚子再响会吵到这个很凶的少年。
凌迟斜靠着稻草堆,手里藏着石刀抱在胸前,一时间狭窄的窝棚里只剩下呼吸声和微弱的咀嚼声。
凌迟直接进入浅度睡眠,他不敢考验人性,依然对环环有所防备。
翌日一早,天刚蒙蒙亮。
凌迟用着环环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打来的水,擦干净了脸上身上的脏污,重新恢复成俊郎少年的模样。
财不露白,昨晚没机会清点收获,只能等安顿好了再慢慢清点。
阿坤这小子发了一天一夜的烧,迷迷糊糊的不知道做什么美梦呢,被凌迟抱在胳膊上,两边肩膀一动一动好像在做什么运动。
来得太早,药铺还没开门,他带着两姐弟,在左近寻了个早餐铺喝了碗粥。
兴许是饿的,阿坤迷迷糊糊的眯着眼,任由姐姐一勺一勺的喂他喝粥。
喝了粥之后精神头倒是好多了,好奇的盯着凌迟看。
三碗粥,一屉肉包子,拍出八个铜币放在桌上。
这会儿药铺也开门了,凌迟抱着阿坤走了进去。
“大夫,我表弟好像染上了热病,麻烦您给瞧瞧。”
坐堂大夫是个三四十岁中年文士模样的人,招呼阿坤过去躺着,随手号了个脉。
“阴虚发热低热不已、四肢疲乏,饮食无味,微汗,静逸则热退,劳动则热生。脉微弦、舌淡红苔白腻”
“是低热,无甚打紧,我给你们开一副桂枝汤,服上三日,即可痊愈,药拿回去一包一天,三碗水煎成一碗水,一日早晚两次服用即可,诊费加药费四十五枚铜币。”
大夫招呼伙计抓了药下了医嘱,凌迟爽快付钱。
大夫,您可知道城中哪家武馆教得好些?”
“县中就一家七星武馆,馆主赵庆是气海境好手,在附近几个县都是有名气的,气海境是第三境,前面还有第二境开脉境,第一境锻体境,后面我就不知道了。”馆主耐着性子讲解了一番。
凌迟谢过馆主便带着姐弟俩离开了。
“环环啊,咱现在去租个屋子先安顿下来,你知道哪里有牙人吗”
“不用找牙人,我知道哪里有房子租赁,不过那个院子上个月刚死了人。”
“那不怕,咱又没做亏心事,正好去看看能不能捡个便宜,只要不是跳井死的我都能接受。”凌迟是担心跳井的死的污了水源。
“那个婆婆我见过,她给我拿过吃的,还给阿坤拿过她孙子小时候穿的衣服,听街上人说是老死的。”
“走!咱先去瞧瞧再说,合适咱就租下来,也好早些给阿坤煎药,”凌迟始终相信的是眼见为实,街面上听来的不一定就准。
鹤县不小,户籍有几千户,县城分南北两城,以及东市西市,官衙在北城,商贾富户多在南城,他们要去的院子在东市银杏巷。
巷口种了两棵高大的银杏树,环环口中的院子在巷子最深处,占地不大,胜在有围墙围绕,保证了隐私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