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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京臣请了订婚假，陪华菁菁逛了一天，傍晚雨停了，回老宅吃饭。</p>

程禧一进院子，华菁菁正在碳火架前烧烤，沈承瀚与周京臣坐在木亭下谈笑。</p>

一片烟熏火燎中，周京臣衣裤光鲜，清俊整洁靠在椅背上，脚下是一地的落花，他似乎与这烟火人间格格不入。</p>

松弛，又肃穆。</p>

她关了铁门。</p>

“柏南呢。”周夫人拎了一瓶红酒，从玄关出来，“没和你一起回来？”</p>

“他去公司了，有会议。”</p>

“叶总工是大忙人——”沈承瀚咂舌，“不比我，哪里有白饭，去哪里吃。”</p>

周夫人撂下酒瓶，指挥他，“菁菁是我千娇万宠的儿媳妇，凭什么伺候你俩？干活儿！”</p>

华菁菁莞尔笑，“还是妈妈疼我。”</p>

程禧原以为是要紧事，何姨电话里只说带上姑爷，叶柏南实在抽不开身了，否则也来了。</p>

没想到，只是家庭聚餐。</p>

华菁菁“嫁入”周家的第一餐，周夫人郑重相待，全家作陪，给足她体面。</p>

程禧走向亭子，选了角落的位置，和周京臣隔着八丈远。</p>

周淮康夫妇喜欢中式烧烤，嗜好这口儿柴火味，不过吃得少，有钱有势的最注重养生长寿了。</p>

“禧妹妹，吃什么？”沈承瀚抄起一大串牛羊肉，“我在陕北有连锁烧烤店，你没尝过我烤串的手艺吧？”</p>

“茄子，青椒。”周京臣抢先一句，“她羊肉过敏，另起一个炉子烤素菜。”</p>

程禧不吭声。</p>

“我和京臣吃韭菜、羊腰子！”沈承瀚咧嘴乐，“壮阳补肾！”</p>

“京臣不吃韭菜，你自己吃。”华菁菁瞪他。</p>

沈承瀚凑近，“菁菁姐，我体谅你，好心当驴肝肺啊？京臣阳气旺盛，一夜八次，你享福！”</p>

“你欠不欠？”华菁菁一边笑，一边踹他，“烧烤店的生意红火吗？”</p>

“黄了。”他大喇喇叹气，“我这辈子啊，花天酒地富二代的命了，不像京臣和柏南，是搞事业的命。”</p>

沈承瀚奉承周夫人，“皇太后的命最好了，儿子、女婿全是大人物，在市里横着走啊。”</p>

大红灯笼照亮了庭院，灯火绵延到廊檐下，亭外是一方天地，亭中又是一方天地。</p>

热闹，寂静。</p>

如此割裂。</p>

“兜里是什么。”周京臣忽然开口。</p>

程禧拿出瓷娃娃，“在烟雨巷买的。”</p>

男人沉默一秒，“吃温记醪糟了吗。”</p>

她心脏一颤。</p>

远处是烧腾的气浪，近处是花海夜幕。</p>

她和周京臣在火光与暗夜的中间。</p>

如同这段感情，向左是灰烬，向右是陌路。</p>

“吃了。”程禧抚摸瓷娃娃的门牙，“年头太久，不是老味道了。”</p>

他愈发的沉默。</p>

“让我去学校，什么原因。”好一会儿，周京臣瞥了她一眼。</p>

“解决了。”程禧衣领皱巴巴的。</p>

“挨打了？”</p>

她低头喝水。</p>

周京臣一把拽过她，强迫她面向自己，“说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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