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敬了周淮康夫妇，再敬耿家夫妇。</p>

敬到周京臣，程禧不吭声了。</p>

红了眼眶，紧捏酒杯。</p>

周京臣端着杯子，等她。</p>

好一会儿，她哽咽喊，“哥，敬你酒。”</p>

男人面目从容，眼底复杂，倾斜了杯口，碰她的杯口，“订婚快乐。”</p>

四个字，搅得程禧悲从中来，她抬头，周京臣象征性抿了一口，她也抿了一小口。</p>

呛得欲哭不哭。</p>

轮到耿世清敬酒，周京臣张开嘴，含住杯子边缘，他幅度大，几分不羁野性，唇甚至没合上，仰脖灌下。</p>

56度的白酒格外辛辣，烧得他喉结一滚。</p>

有一滴沿着喉咙流入衣领，透明的水痕。</p>

酒气四溢。</p>

他杯口朝下，倒置空了空，气势刚硬。</p>

“你登门两次，一次敬酒，我没喝，一次敬茶，我不得不赏你脸，给耿家一个台阶。”周京臣又斟满了一杯。</p>

耿世清见状，不敢不陪，也斟满自己的杯子。</p>

他一手拍耿世清的肩膀，一手举了举杯，“这一次，大哥是真心喝你的敬酒。”</p>

耿世清由衷地激动，一口干了。</p>

辣得龇牙咧嘴。</p>

第三杯，稀里糊涂又干了。</p>

程禧心里堵得厉害。</p>

周京臣卖他面子，代表承认他是周家的女婿，这桩婚姻，捆绑得死死的。</p>

她仅存的一丝期待，彻底破灭了。</p>

周京臣继续斟酒。</p>

订婚宴邀请的全部是有身份的人物，出于尊重，准新郎和准新娘敬的是酒，不是饮料和水。</p>

耿世清酒量不赖，可架不住玩命喝。</p>

酱香型的白酒，上头快，一连三杯，耿世清腿软发飘，整个人摇摇晃晃。</p>

耿夫人担心，拦住周京臣，“万一世清喝醉了，其余包厢的客人他敬不了酒，太失礼了。”</p>

周京臣扬了扬眉梢，“耿夫人的意思，我不配世清多敬一杯了？”</p>

“妈——”耿世清恼了，嫌她啰嗦，“在场的宾客哪个不是瞧周家的脸色？我敬大哥是理所应当！”</p>

“耿世清！”包厢门口这时传来尖锐的一嗓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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