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披着黑色羊绒大衣，黑长裤，稍显病态的一张苍白面孔，整个人阴郁肃穆。</p>

周京臣扫了一眼破烂狼狈的程禧，丢了一只高跟鞋，粘着玻璃碴的袜子勾在脚趾，已经没法穿了。</p>

他解了纽扣，脱下大衣，从背后裹住她。</p>

一股寒气，刺激得她一哆嗦。</p>

“何队。”周京臣径直走向队长，“什么情况。”</p>

“猥亵。”</p>

他面色一沉。</p>

何队也瞧明白玄机了，“周公子不是替分公司的下属过来，是替这姑娘过来的？”</p>

周京臣掸了掸衣袖的雪霜，“何队，借一步讲话。”</p>

何队领着他去了拐角的一间询问室。</p>

几分钟后，周京臣从里面出来，面目镇静如常，手上夹了一包没拆封的烟，另一手攥着一枚纯金打火机。</p>

何队拿着口供和谅解书紧随其后，吩咐下属警员，“去一趟医院，如果家属肯私了，在上面签字，赔偿开个价。不肯私了，周家要求上级插手，我办不了。”</p>

周京臣慢条斯理撕开烟盒的包装，牙齿叼出一支，又递给何队一支，压下打火机的滑轮。</p>

何队一惊，“我自己点。”</p>

男人微微扬下巴，示意他无妨。</p>

何队忙不迭躬身，嘬着那支烟，“周公子，太客气了。”</p>

“不是猥亵。”周京臣又点燃一根，盯着火苗，神色讳莫如深，“是强奸未遂。”</p>

官面上混的，是聪明人中的人精，何队立马领悟了，“强奸未遂非同小可，马明昭未必认。”</p>

“他不认，也得认。”周京臣咬着烟蒂，仰起头，惨白的灯光洒满走廊，“他做过的下三滥事不少，你们去查，揭了他的老底。”</p>

何队点头。</p>

周京臣吸完烟，戳灭在墙上。</p>

他戒烟很多年了，本来烟瘾也不大，只是为了应酬场合，象征性点一根，最近这些年除非是集团领导的饭局，否则他不沾烟酒。</p>

程禧闻到他衣服上久违的烟味，动了动僵硬的脚。</p>

“我闯祸了...”她一宿没喝水，又喝了酒，喉咙干渴，语不成语调不成调。</p>

男人居高临下俯视着她，“走得了路吗。”</p>

程禧小心翼翼褪掉袜子，赤裸着脚，踩在冰凉的瓷砖地，钻心的冷。</p>

周京臣忽然弯下腰，打横抱起她，“搂着我。”</p>

她双手圈住他脖子。</p>

气温低，道旁的树杈结冰了，程禧张开嘴呵出一团白雾，“我没事了吗？”</p>

“嗯。”</p>

周京臣的鼻尖也缭绕着白雾。</p>

“周叔叔知道吗？”</p>

“不知道。”</p>

程禧还想继续问，他步伐加快，却依旧平稳，“休息下吧。”</p>

周京臣的车泊在距离警局一百米开外的树下。</p>

周家是顶级权贵，一举一动受瞩目，他跑警局保一个女人，会惹风波。</p>

越低调，越安全。</p>

夜深露重，短短的一段路，周京臣的发茬和眉毛便沾染了露水。</p>

程禧垂着眼睑，揪了一晚上的心，缓缓舒展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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