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华小姐撒过谎啊。”</p>

“不撒了，行吗？”他半调侃，半认真，睥睨她。</p>

“是你招惹我的...”程禧搅拌着碗里的粥，“你供出我，我也实话实说。”</p>

“随你。”周京臣取了橱窗书架上的一本《地理图志》，漫不经心翻阅。</p>

叶柏南也入住了这家酒店，端了餐盘挪开对面的椅子，“大哥神清气爽，昨夜一定做了好梦。”</p>

“托你的福。”四目相视，电光火石，“你监督中顺的工程，还兼任华家的间谍，行程辛苦，你昨夜一定没睡好。”</p>

“无妨。”叶柏南不介意他的嘲讽，“为大哥大嫂尽一份力，是妹夫的责任。”</p>

大约不够爽，特意补充了一句，“大嫂查岗了？”</p>

他合上杂志，“查了。”</p>

“大哥洁身自好，不畏惧查岗。”叶柏南一边打趣，一边清洗餐具。</p>

周京臣夹了一块火腿，搁在程禧的碗里，叶柏南同时也夹了火腿，筷子碰筷子。</p>

她一僵。</p>

“在老宅，你最爱吃煎火腿。”周京臣眼眸溢出笑，那一丝笑，凉飕飕的，瘆得她头皮发麻。</p>

程禧明白，不吃他夹的，吃叶柏南夹的，他的脾气是死火山，不喷发则以，一喷发，招架不住。</p>

她索性全吃了。</p>

厚切火腿裹了蛋液，已经九分饱了，撑得咽不下。</p>

剩了半块。</p>

好巧不巧，剩了周京臣夹的。</p>

他眼眸的笑愈发凉了，“这么难吃啊。”</p>

程禧强行吞了。</p>

“大哥在湖春园私会的女人，我依稀眼熟，叫海灵吧？”叶柏南慢条斯理舀了一勺鸡汤，“人间天堂的头牌之一，当年选美，她的票数仅次于花魁。”</p>

07年叶嘉良出价1亿竞拍了东城区的“楼王”，修建了六层楼的人间天堂。</p>

餐饮、洗浴、打牌、娱乐一条龙。</p>

迅速声名鹊起。</p>

09年又斥巨资举办模特选美大赛，评选花魁、头牌、包房皇后和卖酒女王，那几年这类场所很风光，玩法花样百出，而夜总会“选美”堪称最新颖，客户砸重金买票，一万块钱一票，不惜砸几百万捧心爱的模特登上“领奖台”，大出风头。</p>

人间天堂连续举办了六届选美，14年市里大排查，停业整顿明令禁止。</p>

叶嘉良这个小三是最后一届花魁，海灵是同届的包房皇后。</p>

在会所、酒吧的同行之中，名气甚大。</p>

周京臣目光一黯，“柏南，你这话从何说起呢？我不认识海灵。”</p>

“或许我看走眼了。”叶柏南没有彻底捅破，简单吃完，擦拭干净手，“你确实不是流连花丛的男人，除非，另有目的接触她们。”</p>

他起身离开。</p>

周京臣神色讳莫如深。</p>

......</p>

周公子愿意投资的消息曝出，下午，招商办主任亲自接他去实地考察。</p>

程禧懒洋洋的，趴在窗下背单词。</p>

“领带。”他开口。</p>

她磨磨蹭蹭走过去，“回家我要见妈妈。”</p>

“先扎好。”</p>

程禧替他系着领结，基础版的，动作生疏，“向上掏。”</p>

她向上。</p>

食指一戳，戳他下巴了。</p>

“不是故意的。”她嘟囔。</p>

“你有理了？”周京臣掐住她腰，“你不是故意的，是成心的。”</p>

以前，是他没耐性，现在，倒是他耐着性子了。</p>

程禧表面软，里头倔，他一心包养了她，威逼利诱，愣是攻不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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