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一朝一夕的工夫。</p>

是准备很久了。</p>

她大脑一片空白，失控战栗着。</p>

撕心裂肺的疼。</p>

每一寸骨血都疼。</p>

和他之间的结局，她并没期待太多。</p>

隔着千万重山。</p>

千万道沟壑。</p>

无法跨越。</p>

如今，周京臣是华菁菁名正言顺的未婚夫了。</p>

她仅剩的一丝侥幸，也灰飞烟灭。</p>

“亲家母——”周夫人春风满面，“恭喜了。”</p>

“同喜。”华夫人坐着轮椅，气色不太好，“我这副病怏怏的样子，扫周家的兴了。”</p>

“您生了一个好女儿，周家添了一个好儿媳，怎么是扫兴呢？”周夫人在富太太圈里，很摆架子，但在官太太圈里，一贯是八面玲珑，接触过她的人，没有不称赞她的。</p>

华夫人欣慰，“可惜，老华没等到这一天，菁菁的婚事一直是他的牵挂。”</p>

“爸爸在天有灵，会高兴的。”</p>

程禧抬头。</p>

华菁菁挽着周京臣从二楼下来。</p>

她穿了旗袍，盘了发髻，气质完全不一样了，衬得起“小周太”的风范。</p>

周京臣是同款的中式西装，酒红色，显得他愈发白皙，英朗。</p>

保姆在一旁说，“姑爷和小姐真是郎才女貌呢。”</p>

“京臣是才貌双全！”华菁菁反驳，“我的貌哪有他好啊。”</p>

“菁菁，你臊不臊啊？还没结婚呢，护着老公了！”华夫人取笑她。</p>

姑爷...</p>

程禧只觉得一根棒子在搅，搅她的五脏六腑。</p>

搅得她没有一丁点力气。</p>

哭不行，笑不行，活生生剥了一层皮。</p>

偏偏周夫人招呼她，“禧儿！过来啊。”</p>

她愣怔着，缓缓走过去。</p>

每迈出一步，仿佛坠着铅，刚拔出泥潭，又陷入泥潭。</p>

华菁菁望向她，偌大的客厅鸦雀无声。</p>

程禧喉咙又涩又涨，挤不出一个字。</p>

好一会儿，她哽咽着，“哥...”</p>

周夫人蹙眉。</p>

周京臣一言不发，眼底是骇浪，是潮涌。</p>

程禧指甲盖死死地掐入手心，逼自己镇静，不失态，“哥哥，嫂子。”她清了清嗓，“订婚快乐...”</p>

华菁菁的目光意味深长，笑容亦是不纯粹，“没正式订婚，只是下聘礼，30号的订婚宴，你再喊我嫂子。”</p>

她整个人在颤。</p>

“前几日，她不是喊过嫂子吗？”</p>

程禧看不见周京臣的脸，只听见他声音。</p>

“随她的习惯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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