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雨莲好奇,移步上前,轻轻拍打树干,那旋转而上的“耳朵”发出“嘭嘭”的响声,好似与人对话。
秦雨莲惊喜叫道:“这不就是传说中,能够倾听心愿的千年奇柳吗?”
郑苹缓了一口气,说:“呵呵,这却不是柳树,是枫杨树,俗称麻柳,也有叫河柳、平柳、麻溜子、燕子树、元宝树、蜈蚣柳。”
“枫杨树?”秦雨莲不信,说:“真是奇树。”
郑苹用手指了指枫杨树,说:“你看,这大树所处的位置海拔不高,约在千米左右,又临近溪涧河滩,正适合枫杨生长。不过,一般枫杨50年即停止生长,60年便自行衰败。像这棵枫杨,看那枝叶树干,至少百年以上,也确属罕见。”
秦雨莲久囿于日常烦事,很少有闲情雅致游山玩水,说:“为什么树上长有如此多的耳朵?”
郑苹一直在从来新闻工作,比起秦雨莲来,算得上是见多识广,说:“一般来说,绝大多数的树根向下生长,被泥土覆盖。但是,植物的器官可以转换,有的树根便钻出泥土,承担呼吸的功能,甚至可以变成树干。这外面酷似耳朵的东西,其实就是气生根。”
秦雨莲“哦”了一声,略有所悟。
郑苹意犹未尽,说:“根据这棵树的长势特征,这是一棵雄枫杨,男的。”
秦雨莲大吃一惊,说:“树分男女?”
郑苹仿佛阳阳师一般,说:“不仅分,而且男女大多在一起。信不?这附近应该还有一棵雌枫杨。否则,面前这棵雄枫杨不会如此高寿。”
秦雨莲越发好奇,说:“为什么?”
郑苹笑着说:“天之大道,阴阳相守,雌雄互依,男女合一……看,那是什么?”
顺着秦雨莲的手指的方向看去,不远的山坡上,果然还有一棵枫杨树,应是雌枫杨了;只不过树型略为小巧一些,枝枝叶叶也倾向这路边的雄枫杨。
秦雨莲顿觉眼界大开,心生叹服。
很快,“阴阳谷”到了。
两块石头相距咫尺,一块称为“阳谷”,形似男根,顶部的石缝中有泉水涓涓而出;另一块称为“阴谷”,状如女阴,周遭细草密布,宛如锦纶。
郑苹细致地洗了手,小心地取出随身携带的一葫芦小瓢,拳头大小,便从“阳谷”取水,慢慢地灌入“阴谷”。口中念念有辞,甚为虔诚:“一瓢金,二瓢银,三瓢合成聚宝瓶;聚宝瓶上插花花,左金花,右银花,金银花开金娃娃。”
郑苹又叫秦雨莲取水、灌水,说:“这就是摹仿男女之间的哪回事,祈愿你和周归一将来早生贵子。”
秦雨莲脸色微红,说:“又在乱说了,周归一也看不上我啊!”
此时,阳光正午,草木葱郁。
郑苹斜身草地,头枕双臂,仰面于天;秦雨莲则背靠树干,口含草茎,盘腿而坐。
不知为什么,在与周归一的交往中,秦雨莲总有些心虚似的,仿佛自己就是一个盗窃珍宝的江洋大盗,既不想收手,又不敢声张。
见郑苹提及周归一,秦雨莲就支支唔唔转换话题,说:“我啊,还是觉得一个人过,也不错。”
郑苹装着生气的样子,说:“你的心事,别人不懂,但是还瞒得了我?你怎么能够因为九九是个好女人,就把自己想成一个坏女人呢?婚姻这事,由不得个人的。你喜欢周归一,错在哪里了?”
秦雨莲越发不安,既感慨郑苹的豁达与通透,也怨恨自己的痴情与执着,说:“我相信命。我就是一个薄命的人。九九与周归一就是天生的一对,但我就是想不通,为什么老天非要将周归一推到我的面前呢?!”
郑苹一听,叹了一口气,说:“没有人非要你去爱一个人,爱谁不爱谁,取决你自己的。”
山风徐来,乌鹊归林,听得见鸟翅扑楞楞的拍打声,此急彼缓,时短时长;蜀州隔于谷外,无声无息;隐约有山夫樵哥的歌声传来,恍然隔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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