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禧偏头。</p>

“搬去我那里住，项链是你的了。”</p>

......</p>

主卧里，周夫人听到走廊有动静，正要拉门，周淮康突然开口，“韵宁，我辞职了。”</p>

周夫人一愣，“你马上升正职了，再熬两年退休，多体面啊。”</p>

周淮康摘了老花镜，憨笑，“陪你享受晚年。”</p>

“我不需要你陪！”周夫人不满，“我需要我的丈夫是大人物，庇护家族和儿孙。”</p>

他一言不发，躺下。</p>

“你写辞职申请了？”周夫人追到床边，“我不同意！”</p>

“已经上报组织，来不及撤销了。”周淮康郑重其事。</p>

“你...”周夫人火冒三丈，扭头出门。</p>

门板“砰”的一震。</p>

周京臣立刻松开程禧。</p>

他从容自若，迎上一步，“怎么了。”</p>

“你父亲官职没了。”周夫人浑身发抖，“我吩咐你查他，查了吗？”</p>

“查了。”</p>

和程禧厮磨了一会儿，衬衣碾皱了，他抻平，“同僚之间共事，不和睦。父亲年纪大了，懒得斗了。”</p>

“你少蒙我！”周夫人不是好糊弄的，“你父亲在圈子里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谁不恭敬着他？同僚不和睦...你们父子联手骗我是吧。”</p>

门敞着，周淮康愁眉不展，“我有苦衷！”</p>

“京臣还没继承李氏家族的产业，禧儿还没嫁进叶家，你起码和我商量一下吧？”周淮康有苦衷，周夫人同样有苦难言，“我堂哥和堂弟都有儿子，虽然纨绔，却是名正言顺的李家人，京臣是外孙，外姓人！他们不服气，碍于你的权势不敢争抢，现在你辞职了，李氏家族会有大变动！”</p>

程禧杵在门口。</p>

目睹这一幕。</p>

明白周家摊上大风波了。</p>

周淮康是官儿迷。</p>

混仕途的，要么巨清廉，要么巨贪，是越混越上瘾。</p>

而中庸之道、随大流的，是最安全也最没意思的。</p>

作为“清廉派系”的代表人物，周淮康有滋有味的，不到万不得已，不甘心卸下乌纱帽。</p>

程禧忽然想起叶柏南了。</p>

那次约会，他试探问，假如有一天，周家再也欺负不了她了，会开心吗。</p>

她说不开心，周叔叔周阿姨有恩于她。</p>

叶柏南的表情很复杂。</p>

失意的，落寞的。</p>

程禧心脏一霎怦怦狂跳。</p>

叶家夫妇也不对劲。</p>

“你是不是外面有女人了？”周夫人掀开被子。</p>

“你瞎猜什么！”周淮康猛地坐起，“我上班去市政大楼，下班回家，行踪你了如指掌，我有机会吗？”</p>

“如今是没机会。”周夫人若有所思，眉峰戾气，“以前呢。”</p>

周淮康额头青筋暴涨。</p>

“你在学校读书，谈过对象吗。”</p>

“孩子面前，你胡闹什么！”周淮康眼神闪烁。</p>

他不擅长撒谎，周老太爷家规严，撒谎往死里打，所以周淮康一撒谎，磕磕巴巴的。</p>

“果真有了？”周夫人面色苍白，“淮康，你初恋找来了，对吗？”</p>

周淮康不承认，不否认，一动不动。</p>

周夫人踉跄趴在椅背上，“她在哪。”</p>

“韵宁，咱们私下...”</p>

“到底在哪！”周夫人双眼猩红，一吼，周淮康痛苦垂下头。</p>

“在本市。”</p>

“我认识吗。”</p>

“认识...”</p>

“官圈的，商圈的？”周夫人哽咽。</p>

“商圈...”</p>

程禧瞳孔一涨。</p>

望向周京臣。</p>

他淡漠不惊，站在灯火的盲区，一片阴影里。</p>

“姓什么？”一贯雷厉风行的周夫人，完全慌了。</p>

竟在她眼皮底下，神不知鬼不觉的，游荡着丈夫的老相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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