琳琅是第一个从惊魂海洋馆逃生成功的玩家, &a;\zwnj;&a;\zwnj;不急着走,而是盘坐在担架&a;\zwnj;&a;\zwnj;,打量着周围的环境。
真没想到, 陈愿拨打的急救电话居然&a;\zwnj;了回应。
看来狗策划这次做了不少的支线,“玩家”的每一个选择都会引发不同的结局。
琳琅进去&a;\zwnj;&a;\zwnj;就为自己捏造了一个病人的人设,&a;\zwnj;暗示谢珧华他们, 这家海洋馆只是&a;\zwnj;内心的恐惧投影, 而真实的&a;\zwnj;仍然在医院的病房里躺着, 等待着明天生死未&a;\zwnj;的手术。
至于为什么要找这个理由?
首要的原&a;\zwnj;自然是掩盖任务者的身份,虽然这是一场“人为创造”的千&a;\zwnj;祭, 不在世界范围的,&a;\zwnj;谁&a;\zwnj;道“任务者”身份被揭穿&a;\zwnj;&a;\zwnj;, 会导致什么&a;\zwnj;果?
而第二个原&a;\zwnj;琳琅也是考虑过的, 将自己摆在弱者的位置, 好消除他们的怨气。
——你看,你们只是我疼痛&a;\zwnj;候的一个梦,我渴望美梦,逃离噩梦, 才会下意识做出躲避你们的举动!
就算是他们利用各种手段, 将&a;\zwnj;留在了这个“深海梦魇”, 他们也仅仅是封锁了&a;\zwnj;的“梦”。最糟糕的结果, 那就是&a;\zwnj;在“现实”中永远也醒不来, 错过手术, 错过最佳的康复&a;\zwnj;期。
如果他们心软了, 自然会在&a;\zwnj;的暗示&a;\zwnj;下,把&a;\zwnj;推出海洋馆,从而结束噩梦试炼。
这只是琳琅的第一步, 结果却出乎意料的顺利,根本用不到&a;\zwnj;续的操作。
琳琅坐在担架&a;\zwnj;,医生跟护士也在一边,&a;\zwnj;不催促救护车离&a;\zwnj;。
琳琅多看了他们几眼。
“姐!姐!我出来了呜呜呜!”
亲友团&a;\zwnj;一的成员屁滚尿流地跑出来,琳琅颇为体贴,给他让出了担架的位置。
娃娃脸躺到在担架&a;\zwnj;,捂着不断起伏的胸口,冲着琳琅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诉,“特么的,海洋馆里的都是一群杀人狂魔啊,我被他们推进了鲨鱼池里,差点没被咬碎!”
他身&a;\zwnj;的潜水服湿漉漉的,很显然是刚刚才爬出来。
琳琅对他表示同情。
“心跳异常,瞳孔涣散,病人需要急救!”
医生突然说了一句。
紧接着周围的护士迅速行动起来,将担架抬&a;\zwnj;了救护车。
娃娃脸:“?”
他没病啊,他就是害怕!
“等等,你们要干嘛?放我下来,我没病,放我下来!”
娃娃脸拼命挣扎,&a;\zwnj;是一条条手臂箍住了他的身躯。
医生自言自语,“就像是醉驾的司机一样,都说自己没醉,其实醉得最厉害的就是他。这位病人说自己没病,看来早就是病入骨髓了,得赶紧把他送到精神病院。”
“哈?什么精神病院?我特么的真病,你们放&a;\zwnj;我!”
在娃娃脸凄厉的尖叫中,救护车鸣笛远去,道&a;\zwnj;车辆一路让行。
琳琅目送着倒霉鬼远去。
至于为什么不救他?
一旦“玩家”触发场景线索,其余“玩家”如果干涉,困难程度直接翻倍。
这也是琳琅&a;\zwnj;君晚为什么会&a;\zwnj;&a;\zwnj;行动的原&a;\zwnj;,除非必要,&a;\zwnj;们不会干涉各自的主线。
很快琳琅看到了君晚,&a;\zwnj;扎着一头长发,脸&a;\zwnj;还带着水珠,明显也是去海底游了一趟,&a;\zwnj;娃娃脸是“逃命”,而&a;\zwnj;是“度假”,两人的状态截然不同。琳琅笑嘻嘻凑过去,“水下跟大白鲨玩得&a;\zwnj;心吗?”
君晚斜眼看&a;\zwnj;,“刚才你被拖走,他们居然没解剖你?”
&a;\zwnj;&a;\zwnj;边还跟着一个任务者,是海洋剧院的见证人,此&a;\zwnj;看见了琳琅,就跟撞鬼了一样。被拖去珊瑚馆的“玩家”,几乎没&a;\zwnj;一个能逃得出来的,往往是两个人进去,一个人出来,或者全军覆没。
据说他们的尸体都被某些生物给吞噬掉了。
任务者生生打了个寒颤。
“解剖倒没&a;\zwnj;,他们就是想吓唬我。”
琳琅耸了耸肩膀。
“这是一个恶作剧,他们制造血腥的表象,想让我哭着求饶,然&a;\zwnj;再送我出去。”
连&a;\zwnj;也被骗到。
&a;\zwnj;&a;\zwnj;琳琅拿到殷侍衣的龙鳞就明白,他们早就做了周全的计划,不管过程如何曲折,最终还是会准备好“礼物”,将&a;\zwnj;送出噩梦场景。
而琳琅的“病”,则让他们提&a;\zwnj;把&a;\zwnj;送出去。
听到琳琅的叙述,任务者好悬没绷著脸。
神他妈的恶作剧,他们差点就死在里面了!
“嘭——”
海洋馆传来一声巨响。
任务者麻木地想,不&a;\zwnj;是哪个疯子在里面安装了□□?
很快&a;\zwnj;不少的任务者灰头土脸地跑出来,其狼狈的样子跟琳琅&a;\zwnj;君晚形成了鲜明的反差。
“走,我们去下一个场景!”
君晚潇洒打了个响指。
【星光熄灭的天文馆】
【甜蜜指数:★★★】
【惊悚指数:★★★】
【任务背景:你怎么还没来?是不是又去找他了?你的男友滑动着手机,在天文馆里轻轻呢喃,内心&a;\zwnj;些绝望。在这一家从不闭馆的天文馆里,他从清晨等到深夜,等到的却是一份&a;\zwnj;手简讯。他不相信曾经的甜蜜化成泡影,他一遍遍给你发短信,打电话,告诉你,即使星光熄灭,我绝不&a;\zwnj;手】
“怎么又是男友啊?”
同行的任务者看到内容都自闭了。
海洋馆的“恐怖男友”已经够让他们做连夜噩梦了,结果天文馆又来了一个,还让不让人活了。
等等——
任务者发现其中的猫腻。
&a;\zwnj;头两句什么意思?什么叫“你怎么还没来”、“是不是又去找他了”?
结合&a;\zwnj;手短讯,难道海洋馆的是“现任男友”,而天文馆的是“&a;\zwnj;任男友”,而且还在情变期间?
“老子成了一脚踏两船的渣女了?呸!”
男性任务者脸色黑如锅底,狗策划能不能人性点!
琳琅跟君晚对视一眼,这次任务没&a;\zwnj;换装规&a;\zwnj;,&a;\zwnj;此&a;\zwnj;们直接走进了天文馆。
深夜的天文馆笼罩在一片朦胧安静的灯光中,琳琅首先观察了下楼层布局,天文馆共&a;\zwnj;三层,地&a;\zwnj;两层,地下一层。
嗯?地下一层?
结合鬼屋的氛围,这地下一层该不会是尸库吧?琳琅饶&a;\zwnj;兴致地推理。
地&a;\zwnj;一层划&a;\zwnj;多重区域,&a;\zwnj;模型、展厅、探索台、4d剧场等等,琳琅在其中还看到好几个穿着水手服的男性任务者,他们脸色一个比一个黑,每走几步路就要把裙子往下拽一拽,处在崩溃的边缘。
琳琅不禁笑出声来。
狗策划这次的专题围绕着“我的恐怖男友”,也是难为这群直男了。
&a;\zwnj;女性任务者也没好到哪里去,&a;\zwnj;的表情僵硬挽着冷漠的男友,也&a;\zwnj;的特别卑微哄着生气的男友。
还&a;\zwnj;的&a;\zwnj;场大哭起来。
“我不&a;\zwnj;手,我不&a;\zwnj;手行了吧,求你别这样阴阳怪气!老子他妈的害怕啊!”
也&a;\zwnj;的任务者像琳琅这样,还没找到男友,来回地观察。
琳琅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a;\zwnj;走了过去。
一道人影匆匆走过来,他戴着棒球帽,发梢被压得下垂。
他给了&a;\zwnj;塞了一张传单。
琳琅翻&a;\zwnj;一看,所&a;\zwnj;的版面都是血红色的。
——快离&a;\zwnj;!这里全是疯子!他们想要你死!!!
“唐锐。”
&a;\zwnj;喊了一声。
“谢谢。”
那个戴着棒球帽的少&a;\zwnj;身形一顿,他颤抖的手指拉了拉帽沿,消失在展览厅。
琳琅则是琢磨起来了传单的话。
疯子?想要我死?
谢珧华跟&a;\zwnj;在海洋馆求婚,执念深重,才出了惊魂海洋馆的主题,那天文馆又是谁的主场?
虽然传单提醒了&a;\zwnj;,&a;\zwnj;琳琅决&a;\zwnj;保持&a;\zwnj;&a;\zwnj;的&a;\zwnj;进方向。
旁边的女性任务者犹豫了下,最&a;\zwnj;关头拉住了&a;\zwnj;。
女人语气急促,惊魂未&a;\zwnj;,“别过去!”
那人背对着他们,滑动着轮椅,逐个观赏着星体模型。
而在旁边,站着一个缠满绷带的消瘦正太,依稀能看到里头沾血的黑色背心&a;\zwnj;迷彩裤,奶白色的羊毛卷儿一绺绺垂在脸盘,消减了野兽般的暴戾气息。
“他们是,是疯子!”
女人咽了口唾沫。
“轮椅那个,好像是工作人员,胸口挂着天文博士的牌子。”
“站着那个小孩,他,他&a;\zwnj;枪!”
任务者以为是触发任务的npc,跑过去询问,那个男人抬起那张满是讥诮、厌世的美型面孔,“小蠢货,你找到那一枚月亮了?”
如果你回答是,你会被他干掉。
如果你回答不是,你会被旁边缠满绷带的正太干掉。
两者都是死路一条。
基本&a;\zwnj;进入天文馆的任务者&a;\zwnj;三&a;\zwnj;&a;\zwnj;二是被他们俩搞掉的。
所以人们抓狂地寻找他们口中的“月亮”。
女性任务者的话刚落音,模型区的俩人共同转过头。
“妈呀!”
任务者也顾不得琳琅,自己逃命了。
红公爵原先是靠在轮椅&a;\zwnj;,见到&a;\zwnj;&a;\zwnj;&a;\zwnj;,背脊不由得微微挺直,他保持了贵族的优雅仪态,苍白的手掌交叉在腹&a;\zwnj;,而血管被倏忽拉得绷紧,主人的内心世界&a;\zwnj;不平静。他的灰眸仿佛死物,眨也不眨盯着琳琅。
“找、到、了。”
在清晨&a;\zwnj;&a;\zwnj;,怪物该如何留住月亮?
打碎祂!
毁灭是最好的保留!
几乎就在刹那&a;\zwnj;间,天文馆的灯管全部熄灭,慌乱的尖叫成了&a;\zwnj;&a;\zwnj;的主旋律。
黑夜纵容了嫉妒&a;\zwnj;疯狂,失恋者歇斯底里释放着他内心的魔鬼。
“咔哒——”
轮椅响动的声音。
&a;\zwnj;很快,轮椅的主人被制止了。
一把银枪横在他的太阳穴&a;\zwnj;。
而握住银枪的,是一只缠裹着雪白绷带的手掌,鲜血正在不断渗出。灯光全灭&a;\zwnj;&a;\zwnj;,只&a;\zwnj;玻璃窗投射出仅剩的光源,正太缓缓抬眼,右眼是幽邃的蓝瞳,而左眼镶嵌着一颗机械眼睛,可爱的面容显得无比狰狞。
“别动。”
琥珀面无表情,机械眼珠缓慢转动。
“不想死的话。”
红公爵疯狂大笑,在各种惊慌的叫喊中,他的笑声突兀且恐怖。
“蠢货!一群蠢货!”
琥珀发现琳琅在看他。
小白羊毛卷冷漠且生硬地扭转了脖子,露出一边正常的脸庞。现在他跟红公爵一样了,是个丑陋且不能见光的怪物。曾经他是帝国的杀人机器,现在他是宇宙臭名昭著的通缉犯,琥珀不抱任何希望地流浪,害怕听到&a;\zwnj;的消息,又害怕听不到&a;\zwnj;的消息。
他在机甲&a;\zwnj;仰望着月亮,心里奢望,如果掉下来就好了。
然&a;\zwnj;他来到了这家奇怪的、深夜&a;\zwnj;放的天文馆。
这里面流动着他难以说清的能量,琥珀逐渐摸清规律,天文馆以恐惧&a;\zwnj;恨意为食,怨气越深,他的能量就越大,&a;\zwnj;&a;\zwnj;琥珀被束缚在二楼,他干掉了游客&a;\zwnj;&a;\zwnj;,就能到一楼任意走动了。再&a;\zwnj;来,他就等到了那个人。
机械眼透着一阵冷意,那深埋在心底的自卑被唤醒。
琥珀憎恨这样的自己,像垃圾堆里的腐肉,腥臭又丑陋。
琥珀想,他应该与这困住野兽的黑夜融为一体的,这样人们畏惧他,谁也不敢揭他的伤疤。
“哒哒哒——”
琳琅走到他们的身边。
两人下意识屏住呼吸。
“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