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里,袁绰再也坐不住了,站起来,扑通跪在太夫人面前。
“阿娘,中护军对主公像对先主公一样。绝不会有二心。”太夫人惊讶地看着袁绰。
半晌,幽幽地说:”阿绰,刚才那些话跟我说没关系,千万不要跟阿权说。另外,阿权若回来,就说我确实重病,有驾鹤的危险。。只不过现在好多了。“
“阿娘,你为什么要我这样骗主公?”
“两个好孩子,一个一心想做好主公。。。生怕做得不够好,臣下看不起他。一个一心想扶小弟龙登九五。。。生怕他走了弯路。想把自己的才学发挥到极致。只是可惜。。。他们都是男人。阿绰,你是聪明人。。。男人最可笑的是自己和自己较劲。。。我们做女人的,一生最大的事就是替自己的相公,自己的儿子,还有自己的爱人。。。去灭火。你以后会懂我的。”
孙权进入母亲宫中的时候,看见帐幕低垂,太夫人斜倚着湘妃榻。正在闭目养神。
虽然一脸疲惫,看上去面色还好,不像病入膏肓的模样。
“母亲。”孙权顾不上脱去戎装,还穿着明光铠,只能单膝跪地。
“阿权回来啦?这么快就班师,是不是打了个大胜仗?”吴太夫人微微睁眼,装着病重的样子。
“阿娘,孩儿。。。孩儿。。听说母亲病了,就赶回来的。没能报仇消灭黄祖,只是掠了他们的一些人口马匹。。。”
“我军可有伤亡?”
“没。。没。。有。敌军望风而逃,本来是大获全胜的好机会。。。孩儿无能。”孙权涨红了脸。
“谁给你写的信?”太夫人明知故问。
“是。。是。。公瑾。”孙权压抑着怒气,脸上的红晕消退,似乎面色平和。可脖子上突起的青筋却暴露了他内心的狂躁。
知子莫若母,太夫人见状,淡淡道:“我是病了,公瑾担心我。。。才写了信。你仲兄幼年丧母,少年丧父,青年丧叔父,他对亲情看得比别人深远。你不要怪他。来日方长,早晚会打败黄祖。”太夫人毕竟年纪大了,一时间只记得周瑜写信给孙权,竟然忘掉了周瑜还冒充自己写了一个字。
“这么说,母亲并没让公瑾写信叫儿回来?”孙权立刻问。
“啊。。我是说过你回来最好。。。那时我迷迷糊糊地,不记得是不是让公瑾写的。但是你回来我总归是高兴的。”
周瑜从宿醉中醒来。发现自己躺在寝楼的书房中,身边既没有小乔,也没有两人那张舒适的合欢塌。自己只是躺在一张简易的小塌上。
他揉揉有些痛的太阳穴,眯起眼睛看窗外高大的梧桐树叶挡住的阳光。看来已经是正午了。
“有人么?”周瑜问,声音沙哑。
“公子醒了?”应声而来的是老家人周峰。
“峰叔,我怎么会在这里?夫人呢?”周瑜一脸懵懂。
“啊,公子,你喝得太多了,夫人受不了酒气。不敢让你过去。”周峰说的时候,眼睛望着别处。
周瑜愣了一会儿,轻声说:“是我的不是。我这就去向夫人致歉。”
“公子。”周峰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