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希。”

他终于出声了，虽然声音好像并不怎么大的样子。

因为心虚的原因吧？

“三年前的事，你是全都知道的吧？”

他强迫着自己问出口的，相比他而言，希宁实在太随意自在了。

饮着露天咖啡馆里特有的咖啡，应着他。

“啊！该知道的都知道，不该知道的好像也没人允许我不知道，没办法，以前太过傻了，身边的人担心我再被受骗傻傻的将自己连心带人的一起卖掉还不知道嘛！”

她说到这里，就看见他握着杯子的手猛然一紧的样子。

有些事，纵然再难以开口，还是要亲自说出来的。

飞橹不是没有担当的人，可是在面对她的时候总是没办法理直气壮的。

他曾以为自己真的可以做到没心没肺，但当他费尽心机摆脱家族中的困境，夜里醒来心口隐隐作痛久不消散的折磨着他时，他确定了，终于肯承认了，他后悔，后悔以那样的方式来摆脱了困境，他根本没资格站在越来越高的业界高峰顶端，虽然所有人都承认了他的努力他的才华，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现在来的成功，背后是多麽的肮脏不堪。

他想见她，可是他又怕见她，纠结了两年他终于有决心来这里见她一面，当然不止是为了见一面那么简单，但是，却要在她情愿的情况下，现在看来事情似乎比他想象的要困难的多，事情当然不会如他想象的那般进行了，自己，终究……

苦笑，是太天真了嘛！自己也太天真了，有哪个人明明被骗了还要甘心被骗呢？她即便再善良，终究还是被他的自私，触碰到底线了吧？

他吸气，鼓起勇气又问了另一个问题。

“小希，我想知道，如果，如果当时没有发生后来的事，你说在几年后，可能……也许，能够接受我，那时候那句话，是不是真的？”

这次希宁倒是没有立即就回答给他了，目光也首次从他脸上移开，转头，望天，好像在压抑着什么不好的情绪，努力控制着，尽量平静的对他。

“啊！当时是认真的，喜欢那个干脆率真的小飞也是真的，但是，这个世界上并不是真的就能永远值得真心对待的，掺了杂质的感情，容不得我们继续保持原有的心态对待的，所以，你也不可能从现在找到我以前的影子了。”

“小希没变。”

他这样确定的说。

“即便你觉得自己这些年不知不觉变了很多，可是你自己也没发现，你的根本，没有变；小希，这就是你与别的女孩子不同之处，也是最吸引人的地方，是你自己没有发觉而已。”

希宁苦笑。

“是吗？原来我还有这些优点呀！”

飞橹很愧疚。

“小希，三年前的事，我向你道歉，但是我现在……如果说可以一分不少的将钱和利息还给那个人的话，这样，你会不会，不要这样陌生的对我呢？当时虽然说迫于无奈，但我也知道，作为一个男人收了那笔钱的话就再也没有希望昂头挺胸的站在心爱的女人面前了，可是……我还是自私的想，摆脱了困境偿还了这笔债，我能更干净的站在你面前，然而这些年才知道，从一开始别有居心的接近你时有些事就已经决定，我只会越来越污浊，根本不配再来见你；我也曾想过真的不要再出现在你面前，可是心底的淤塞堵的我无法安然度日，我不求你的原谅，可是起码，我想起码我应该当面向你为我当年的行为道歉，再贪心一点，如果不会对你造成影响的话，即便不能成为配的上你的男人，起码也不会成为陌生人吧？你……能原谅我的私心吗？”

希宁目光没有再落到他的脸上，好像很清楚，自己再像开始那么看着他的话一定会对他造成压倒性的心理打击，可让她心惊无波的面对他又是绝对不可能的，她的心境还没修炼到那种圣人的地步，她还做不到，宁可天下人负我，我决不负天下人的境界，她，只是个人，一个普通的，受了伤，会害怕，会警惕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