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然他现在觉得朋友这样也不过是他自己的执念造成的,身为朋友,他却无法真的做到铁石心肠,叹气,无奈。
“情况很不好,而且有很多意外,让我更意外的是,你竟然为了控制她连那种药都给她打,我有点后悔让你跟着我学那两天的医护了,你知道吗?她一直在抵抗着药力,无论是有意识的还是无意识的情况下,这种情况下只会让她的身体更加迅速的消耗能量,那种药补充的抵抗力缓解不了她受损的元气,她的身体更虚弱,同时,也无法维持基本的自我保护。”天才一秒钟就记住:
他愣愣的看着他,眼睛一刻也不敢眨,声音都带了颤抖,终于还是又问。
“你,究竟想说什么?”
钟离鹤看了下呆板板的天花板才又返回来目光。
“她一个多月的身孕胎死腹中,而且,以后还可能无法再受孕。”
几乎是一道巨雷劈中了脑门,手术室门边的两个助理保镖,在一个助理下陪同的施希安和后边推着轮椅的杨骐,全都定定的看着那个似乎失去了所有反应能力的男人,钟离鹤的声音却没有因此而结束。
扶住他僵硬的抓在自己手臂上的朋友的手臂,他继续道。
“所以,药物控制不了她,反倒将她的生命再次逼向了危崖的边缘。”
他的眼睛垂下,似乎不忍心看好朋友这似曾相识的呆滞面孔,又无法控制自己的私心,继续说着。
“墨!我不晓得这些天你究竟还对她做了些什么,可是纵使作为一个朋友也不得不告诉你一句,你真的过分了,多么足够的理由都好,构不成她遭受如此对待的理由的,她是你心爱的女孩,不是吗?”
钟离鹤终究没有等他回应什么转身重新进入手术室,扬手交代身边的忽视。
“准备患者手术报告,让家属尽快签字做急救手术。”
“是!”
工作人员瞬间个子散开全都忙碌起来,妙戈似乎连动手打人的力气都没了,摊在手术室的门上,滑座到地上。
阿b带着三四个保镖一起赶来的时候,就见他们的少爷已经如同幽魂一样游荡到一边的椅子上了,双手重重的揉了下头和脸,完全的瘫在上面疲惫而焦脆,和他们之前见到的少爷简直完全两个状态,甚至让人怀疑,那究竟是不是他,一时间,也不敢上前打扰,更不忍心面对这样的他。
却有比他们心狠的,不只是心狠,还毒的很,简直就是在已经千疮百孔的心上又来了一记毒辣的催命针。
杨骐推着茫茫然然似乎已经意识到什么的施希安到他面前,就那样大刺刺的将与他心爱的女孩眉眼有几分酷似的施希安正对着他,然后坐到他身边的长椅上,硬生生的看着他,看的直让极度低谷中的男人都不得不因为她过于强硬的目光而有所表态。
“你想说什么,说吧!就算你也想替她揍我两拳都可以,我不会还手的,可以了吗?”
杨骐歪头,继续看他似乎一下子从一个意气风发的少年人变成垂垂老矣的老者了,却反问。
“感觉如何?”
席宫墨回头看她,杨老师的眼睛里纯粹而宁静,压根就没什么被愤怒的火焰,和同仇敌忾的戾气,只是维持着她老人家惯有的对待席少时,夹着着讥讽的暗嘲而已。
他从新仰起头,顶在后面的椅子上,闭目,声音带着比刚才更浓重的暗哑。
“不如何。”
杨老师又问。
“滋味怎样?”
席宫墨仰着的头传来重重喘息的声音,然后整个人比刚才更颓废了一些似的,又应。
“不怎样。”
杨老师还不放弃。
“满意了吗?”
似乎夹杂了哭腔,他的声音这次听着有些怪异。
“不满意!”
杨老师伸手,将他的脑袋硬生生的从墙上搬起来正对着施希安睁开眼睛,在他被迫对上那双无辜的眼睛的时候,他心虚,却感觉自己怎么都移不开眼睛了,耳边那个声音又重新问道。
“感觉如何?”
施希安的眼睛,此刻有着不属于他实际年龄的干净清澈,懵懂之中夹杂着不安,似乎意识到什么而机智没办法跟上与生俱来的反应,竟然因此而更加的和心尖上的那个人更想象,然而,因为太过清楚面前的男人曾经是个多么优秀和强大的男人,因此面对多多少少造成他今日这样的自己看着他,心头也不免一阵阵的酸疼,心底更难受上几分了。
“不怎样。”
杨老师探头,细细的来回看着他们相望的眼神,又问。
“滋味怎样?”
那样无辜的眼神,动也不动的看着他,似乎在询问,似乎在指责,席宫墨闭目。
“不如何!”
杨老师捅了他腰际一下,硬将他逼的睁开眼睛,继续问。
“满意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