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坐着,自己忘记了生命的时间在旋转,盯着那个方向,甚至都忘记了自己最初的目的。
看着看着,终于,这个地方存在的第三个生命无法继续沉默下去了,短了一碗熬了一下午的绿豆茶过来小心的询问。
“先生,你一下午没沾过水了,要不要喝点绿豆茶?天气渐渐转热了,这个散热,解火。”
一下午坐着不动的人稍稍动了一下,动了一下眼珠,思索了下,想现在最该降火的不只是自己吧?里面的那位是没力气了,有力气的情况下火气爆发力绝对不会比他的爆发力小,不禁摇头,揉眉心,道。
“不了,她现在什么都吃不下,你端给她看看要不要喝一点,顺便问问她,想吃点什么,多难都要给她做好。”
妇人稍稍有些意外,虽然来到这里工作以来一直是知道这里有一位雇主宝贝到不得了的女孩的,不过也正因为宝贝的不得了,她连上二楼,进那个房间的资格都没有,一直以来,她的吃穿生活都是这漂亮的男人亲自负责的,好像生怕被第二个人看见便会把他的宝贝偷走一样,乡下妇人接触先进思想的机会不多还是知道现在年轻人情侣在一起就如同夫妻没两样的,不过像这位先生这样宝贝一个女孩的她还倒是第一次看到。
对这个女孩也存在着一定的好奇性,今天终于有机会上去一看真面目了,却感觉有点不真实,这么容易?上午先生和那几位不请自来的客人吵的那么厉害,上面的哭声那么厉害,是和女孩也吵架了吧?大男人不好拉下脸面赔罪,才让她这个他一向也忌讳的人上去代他看一看的吗?
真是天下男女都一样呢!吵架的时候果然还是要第三个人来劝和的,自己今天看来也要扮演一下劝架的角色了,她一定会竭尽全力的。
她这样抱定着主意,满怀重任感的一步步迈上二楼那个她从来没有进过的房间,推开房门,眼前的一幕却让她惊吓的软了只手端着托盘的那只手,上面一碗色泽性很好的绿豆茶连同托盘一起先后落到地上,尖锐刺耳的声音更是响彻了整个别墅。
下面的男人闻声已经从位置上飞奔起来,往二楼而来了,而她已经畏畏缩缩,一步步往门外退。
席宫墨拨开妇人将即将又被妇人合上的门重新推开,眼前的那一幕,视觉冲击力很强的那一幕,让他彻底失去了自己的空气。
他想很快的赶到她身边,却发现自己的身体好像根本不受自己大脑的控制一样,在颤抖,在畏惧。
床上,雪白的床单上女孩单衣裹体,趴在床上已经不知道还有没有气息了,那只被她移的远远的手腕上,有一道比她雪白的肌肤更刺眼的血口,好像很深,新鲜的血液还在不断的往外面的被子上冒,渗透了身下的被子,印染出最绚丽最残忍的血花,她的另一只手上,松松的握着一直针头三分之一处沾血的针管,针管里,液体还在;那是他随手丢弃的,她不知何时收起来了,离开房间时没有强迫给她收走,怕她激烈之下伤到自己的针管,不想,现在还是将她伤到了,而且,还是如此决绝,不留余地,以他从来想都不敢想,没想过的方式,来表示她的决心。
宁愿选择自己向来最不屑的方式摆脱挣脱不掉的命运,也不想将所有的罪过,归罪在他的身上。
“希宁?希宁?别给我开玩笑,快醒一醒。”
他终于还是来到这里了,抬手颤抖的轻摇那个已经没有血色,沉沉安睡的小人儿。
他如突然如被雷击回了神知,才想起这个时候应该不是管这个的才对。
他四下寻找,终于在一处找到个合适的用品,撕扯开来拿过她那只还在流血的手腕,大大的又不敢很用力的帮她把那只手绑牢,又从地上捡起季天宇那件被他扔掉的外套,随随便便的将她裹好,抱起就往房间外冲。
“我,不恨你,无论先前你家对我做过什么都好,我从来没有恨过你,毕竟,那并不是你愿意,去主导的;如果说无法接受被迫的分离是对你无尽的残忍,无视你的感情是欠你的债,我会还你,一样都不会少的,你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