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要这样————”
离开那里,离开那个人的世界,全是冰冷的,冰冷的雨水,冰冷的空气,冰冷的心凉,她站在曾经他们在这里发下美好誓言的天桥上,这个她曾经宣告“世界是美好”的地方,这次却是向世界询问在她身上的不平事。
当然是没人会回答她,陪伴她的除了冰冷就是疼痛,除了疼痛还是伤痛,无声无息,没有一刻停止的紧迫,坚决无情的撕割着她身体里的每一个有感官的细胞,毛孔,每一寸,都不放过她。
没有了那个人,甚至因为大雨的关系路上都没有什么行人,可以称之为不幸中的一种幸运吧?毕竟她可以肆无忌惮的哭,肆无忌惮的叫了不会再有扰民,再有人将她当成疯子的现象了吧?不过,就是有也没关系了吧?已经无所谓了,什么形象,什么声誉,已经无所谓了,现在,她没有丝毫办法克制住自己的内心的痛苦才是真的,不能控制,无法控制。
她愤怒,她不甘心,痛苦咆哮,在这个风雨天,在这不公平的雨夜里……
终究,也只能这样了而已,即便是再亲的人过来,即便这个时候再多的好朋友来临,可是对于她的难题,他们也是毫无办法的。
曾经,有一个很无聊的下午他们聚在一起,这些曾被人预言为未来新时代的先锋者们难得偷得浮生半日闲,躺在自家小公寓旁边的草地上享受着下午的阳光,闭着眼讨论着她突然提出的问题。
“哎!你们说一个人足够强大的话,还有什么是不可以改变的吗?”
“当然有了。”
她旁边的文诗便最先回答。
“因为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那么完美的人,总有些事是无法做到的。”
“空气的质量,现在日益加重的污染问题。”
艾丰少爷都会抢答了。
“就算一个人的影响再厉害,面对现在逐渐利益化的社会,也没办法完全应对已经形成一种社会风气的环境问题的。”
“那对现在还只是新人的我们来说很遥远,能不能讲一切贴切一点的?离我们,没有那么遥远的?”
西拉讥讽他,艾丰自然毫不退让。
“你知道,你说呀?”
“比如我们天生的长相,比如性格的好坏问题。”
“算你厉害。”
“出身!”
季天宇给她的答案更加的简单。
“不过如果是希宁的话,我想就算无法改变,那也无法让希宁屈服。”
他对她后来的评价倒是很高。
“是吗?又怎么会知道,是不是无力反抗?”
当时不确定,心底的一丝傲气也让她不愿对这样无法改变的事屈服,现在她多想理直气壮的告诉他们,她现在是无力反抗并不是无法屈服的,她是,已经没办法屈服了。
痛到深处,身不由己,便由着这痛,痛彻心扉了;痛到心底里,痛到骨子里,渗透她身体里的每一寸细胞,每一根毛孔,痛到不能再痛的时候,估计才能让她有力气重新站起来,这就是他们常说的,浴火重生吧?只有,到那一地步,才可以,所以在那一刻来临之前,她就由着自己去尽情呐喊嘶吼了。
吼完了哭泣,站着哭累了她瘫在冰冷的地面上哭,哭到连自己都听不见自己的声音了,哭到最后不能再哭只剩下自暴自弃的任凭身体在风雨里疼痛,她想,当身体也疼痛到一定程度的时候,她是真的再也不会痛了吧?就如同,心灵上,已经逐渐麻木一样;再多的狂风暴雨,再多的冷风凛冽,也袭不进,她已经彻底放弃的内心一样。
最后的最后,好像是跟来的文诗和季天宇实在看不下她这样自暴自弃的对待自己,是强行将她带回他们的小公寓的,意外的,她从来都很较弱的身体这次并没有因为她的肆意妄为而再次生病,只是,她延续了她本来就差不多快好了的病假而已,整日的待在公寓里,毛毯是她的伪装,空气是她唯一的食疗素,她好像成了真正的修仙者,不用进食任何俗物便能维持她强硬的生命力,她不言不语,不做任何的辩解和交代,仿佛让自己变成了空气,如果真的变成了空气,估计她才会觉得是对她最好的结局吧?那样,她就不用为这么多事烦恼了,不用伤心了,更不用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