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懂得故意戳他死『穴』吧!
他二人各自看着对方沉默片刻,温慎之忽而又叹口气,低声开口:“我原以为皇叔你该理解我的。”
他见温恭肃一生只愿有王妃一人,便觉得温恭肃或许能懂他心中的想法,却不料他仍想错。
温恭肃蹙眉,再度重复:“你与我不同。”
他王爷,他有多少后妃,有无子嗣,都与皇室血脉延续有多大关系,至多平日听太后多唠叨几句话,可温慎之不同,温慎之将要继承地位,那他的子嗣便未来之君,身为帝王,总该多做出点什么牺牲。
温慎之也同他重复,:“有什么不同。”
他有兄弟多人,就算不迎后妃,有皇子,将来也可以从旁氏过继一人来继承皇位,这对他来说,有什么不同,他不执着于此,此事对他而言,实在不什么难以解决的大事。
至于外妃为后,的确少见,可大多人不愿外妃为后,也因为担忧外族血脉侵入皇室,可他连子嗣都不会有,又必去担忧这等事情。
温慎之见温恭肃终于『露』出些沉思『色』,便觉得自己该要趁热打铁,多为温恭肃举些立延景明为后之后将得的好处。
“西羯之人擅武,中之人均以一敌百的猛士。”温慎之说,“皇叔可曾想过,若这些人能为我所用,又会怎样一副光景?”
他知温慎之凡事皆以家为先,他若想说服温恭肃,自然也得从这等事情上下手,果温恭肃有犹疑,温慎之便又往下:“依我这些时日与西羯大王子接触,西羯人不喜三妻四妾,若他们小王子在此处受委屈,只怕两就要就此决裂。”
温恭肃:“……”
倒不用他多说,温恭肃也记得当年天河大妃尚未同西羯和亲之前的光景。
那时大盛与西羯偶有冲突,十之八/九也大盛惨败,等凌将军与天河郡二人到边关之后,这境况方有所改变,可就算凌将军与天河两人骁勇善战,他大盛的士兵,也绝不西羯人的敌手。
两有交锋,大盛兵士必死伤惨重,若不因西羯人不擅生产,历代西羯王也都无多少野心,只想着养羊卖羊,否则只怕大盛早被他们打得节节败退。
此事不过就在二十多年前,当年因为天河郡和亲,温恭肃也与西羯人多有交流,也正如此,他很清楚那些西羯人行事的风格。
那群莽夫无多少家天下的脑子,西羯重于当下,以部族为先,若他令西羯小王子委屈……也许会引起战事。
温慎之又开口,:“可若西羯小王子大盛的皇后,那数万西羯猛士,便等同于我大盛的将士。”
温恭肃仍旧沉默,可却明显有些许摇。
“此事,请皇叔再好好想一想。”温慎之稍稍一顿,忽而又冒出一句好像与他们方才所谈之事无关的话来,“此番离宫,我弄明白一件事。”
温恭肃抬首看他,忽而便想起……
先帝在世之事,自己好像也同先帝有过这么一番交谈。
他不争帝位,愿辅佐皇兄百年基业,不需任回报,也只不过为一生一世一双人这一件事。
而恰在此时,温慎之直视着他的双眼,笃定万分说出他心中的后一句话。
“而今这天下,缺的明君。”温慎之说,“不多子多孙的皇帝。”
……
见过温恭肃后,温慎之又回到他父皇的寝殿之前。
温恭肃不在宫中留宿,他同温慎之说过话后便匆匆离宫,而温慎之回去之后,便唤来秦卫征,仔细问他:“方才孤与王爷交谈,你在门外可听清?”
他二人交谈之时,秦卫征就在门外,温慎之也不避讳秦卫征,如今如此一问,秦卫征不由一愣,而后点头,表明自己全听清,温慎之方继续往下:“你去寻诸统领,将孤要送王爷美人这件事告诉他,让他想些办法,散布到王妃面前。”
秦卫征颇为不解,小心询问:“殿下,看方才王爷的意思,他好像经……像要答应。”
温慎之却微微挑眉,认同他:“像要答应,可有什么用。”
谁知他皇叔回去之后,权衡利弊,会不会突然就觉得不可答应温慎之所说的话,就他皇叔这种人,得死揪着他的弱点不放,忠孝王惧内,王妃之言在他心中分量极大,这种事,就该让王妃知,好回去狠狠训他。
秦卫征却仍旧迟疑,:“可……这事若令王妃误会……”
温慎之:“与我干?”
秦卫征:“……”
秦卫征怔愣片刻,下意识:“诸大人说王爷惧内,若此事外传,王爷回家后受王妃训……”
温慎之:“那不正好吗?”
秦卫征:“……王爷若知殿下您传出此事。”
“方才我与皇叔交谈时,外边可站着那么多人呢。”温慎之掸掸衣袖上的细灰,『色』颇为平静,“谁传出的,我怎么知?”
秦卫征:“……”
秦卫征算明白。
温慎之早就做好准备,想将这些事都告诉王妃,他可打算以理服人,他在此等候一日,找王爷入宫,费尽口舌想方设法说服王爷,可不为令王爷,他根本就为往下挖个大坑,等着温恭肃往跳。
秦卫征毕竟个正经人,他总觉得这样对王爷不太好,毕竟王爷什么也做,若王妃生气,对王爷而言,岂不无妄之灾?而后若殿下登基,王爷与殿下之间难免也因此产生嫌隙,他不免犹豫,又忍不住蹙眉,:“可,殿下——”
温慎之摆摆手,止住秦卫征接下来想说的话。
“与我干,关我事,我不知。”温慎之平静开口,“这些宫人总爱到处『乱』传,我也受害者呀。”
秦卫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