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贱|人!”澹台太后再度拍案而起,又打断了曾太妃的话,模样狰狞。
曾太妃闭了闭眼,说道:“太后您别忙着生气,先听妾将话说完。”
“你能说出什么话来。”澹台太后不爽地冲了句,才又再坐下来,指了椅子让曾太妃坐,“说吧。”
殿里先头被澹台太后摔得乱七八糟,在她再度冲宫门时,殿中伺候的宫人上来收拾干净了,曾太妃挑了一张不远不近的椅子坐下,说道:“您知道,现今这情形,对官家和您十分不利。皇后控制了大内,眼线无孔不入,您的一举一动都在她的眼皮底下,您就算想联合外臣废了皇后,她能给您机会吗?怕是您一有动作她就知晓了。”
“所以,你觉得我应该去东都?”澹台太后没好气儿地说。
“您去了东都,想做什么难道不比京城方便得多?”曾太妃说:“东都还有一班外臣,届时您联合他们,在外策应官家,里应外合,岂不更好?”
澹台太后依旧狐疑:“是么?”
曾太妃发问:“太后,您在京城,连庆安宫都出不去,您能做什么呢?”
澹台太后怒气勃发,大骂王妡。
曾太妃耐心等太后骂完,又说:“再有,大皇子现在还小,离不得太后您照顾,届时您将大皇子一同带去东都,万一官家有个三长两短……”
“曾氏!”
“您联合朝臣在东都拥立大皇子为帝。大皇子年幼,您代为摄政,天经地义。”
曾太妃不理澹台太后的打断,一口气把话说完,最后,轻声问:“太后,您觉得呢?”
澹台太后静静看着曾太妃,良久都没有言语。
曾太妃嘴角噙着淡笑,与她对视。
许久,澹台太后道:“行了,话说完就走吧。”
“妾告退。”曾太妃起身行礼,退出去。
澹台太后等再看不到曾太妃人了,立刻起身去了大皇子萧祚住的寝殿。
萧祚还是个学说话走路没多久的小孩儿,这会儿由乳母和宫人陪着在床上呼呼大睡万事不知。
“请太后安。”乳母和宫人看到太后进来,连忙起身行礼。
“大皇子今日可还好?”澹台太后问。
她今天发了好大脾气把正殿和西配殿都给砸了,萧祚住在东偏殿,也不知有没有被声音吓到。
“大皇子半个时辰前睡的,睡之前还喊了一声阿婆,今日没见到太后娘娘,大皇子想太后娘娘了呢。”乳母回话道。
澹台太后听了只点点头,在床边坐下,摸了摸萧祚幼嫩的脸。
“前几日,他的一个兄弟没了。”澹台太后说道。
乳母和宫人对视了一眼,知道太后是在说前几日宫乱时被乱军杀害的五皇子,两人把头埋低,不敢发出一点儿声音。
“这宫里啊,危险得很。”澹台太后轻轻抚摸着萧祚的小脸,“阿婆得保护好你。”
萧祚大约是被摸脸睡着不舒服,哼唧着翻了个身,把脸埋起来继续睡。
澹台太后收回手,站起来看着床上还不知事孙子,心里依旧在犹豫。
那边曾太妃回到自己住的寝殿,屏退左右,关门磨墨写了一封信。
信写好后,她封了口,并没有交给谁让带去给谁,而是贴身藏好了。
现在庆安宫被围,她们这些太妃也都跟着太后被困在里面,只能等着太后移居东都启程的时候,找机会将信送出去。
“萧家的男人真是一代不如一代。”曾太妃喃喃自语。
萧珉堂堂一国之君竟被一个女人逼迫至此,太没用了。
然而,自己儿子连这么没用的萧珉都斗不过,真是……
还有,自己儿子的王爵都是仰仗了王妡。
曾太妃忽然有点儿灰心。
如果换个身份,对王妡此人,曾太妃少不得要赞一声巾帼枭雄。
可惜,没有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