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珉哪能让王妡这么安排,当即就否了,以前朝后宫各有宫规,他身边有内侍省伺候,不需要后宫的人。
“内侍省?你是说伍熊吗?”王妡微笑着说:“他死了,尸体还在你那御座下呢,你忘了?”
萧珉白了脸,伍熊是挡在他身前,挡住王妡对他不敬,被王妡身边的亲卫统领杀了的。
“萧珉,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别惹我不高兴,知道么。”王妡脸上挂着的假笑没了,双眸凌厉,不怒自威。
她挥手让贡年去安排萧珉,又叫白兴生:“把诸位卿家好生送回家去。”
然后她转身,对百官道:“休朝三日,众卿无事不必出门,懂吗?”
后党自然是积极响应,皇党和清流不想响应,但刀架在脖子上也没有给他们反对的机会,就这么架着刀被“送”回了各自家中。
萧珉也被“送”回了甘露殿养伤。
王妡仅叫上谭明亮护卫,穿过宫廊到了天启宫最宏伟巍峨的大殿——乾元殿。
她站在殿门外,负手仰望其上的匾额,天色渐暗,已有內侍将殿内的灯烛点亮,乾元殿灯火辉煌。
“殿下,进去吗?”谭明亮问。
王妡摇摇头,转过身,望着天边西沉的金乌,说道:“我要名正言顺地走进这座大殿。”
谭明亮抱拳:“殿下定能心愿达成,这一日不会太远。”
王妡的笑容有了一丝真意:“借你吉言。”
天边金乌半隐,柔和金光洒在天启宫的琉璃瓦上,没有了刺目的光线,更显得这座宫殿熠熠生辉。
王妡打量着她从前甚少能见到的风光,嘴角噙着的那抹笑一直没有敛下去。
“对了,”王妡偏头问谭明亮,“我记得你之前好似说过,你们沈将军在幽州很得女子喜爱,爱慕他的女子从广阳城能排到猃戎王庭。”
“啊?哈哈……”谭明亮憨笑着挠挠后脑勺,“殿下,这些是臣下几人说笑的,不可能从广阳城排到猃戎王庭的。”
王妡说:“那你们沈将军究竟有没有女子爱慕?”
“这……有还是有的。”
“还不少吧。少年将军,英姿飒飒,以前京城贵女里也有好些人写诗对他寄情。”
“啊?是吗?我们将军这么受欢迎吗?”
王妡朝谭明亮招手,让他上前两步,“来,你给我说说你们沈将军的……往事。”
谭明亮不进反退,退了一步后又惊觉自己这样算不算抗旨不尊,赶紧蹭蹭蹭上前两步,赔着笑脸:“殿下,沈将军能有什么……往事啊,他除了操练就是打仗,无趣得很,无趣得很。”
“是么,听起来的确有点儿无趣。”王妡点头。
谭明亮连连点头:“是的是的,特别无趣,臣下等经常说起,沈将军就是个不解风情的木头。”
王妡偏头,说:“说起这个你紧张什么?”眉尾一挑,笑:“怎么,你知道些什么?”
谭明亮额上刷一下冒出冷汗,支支吾吾:“那个……这个……其实……是、是这样的……”
“嗯,你说,我听。”王妡给谭明亮一个定心丸,道:“放心说,不会怪罪你的。”
谭明亮定了定神,呼出一口气,沉声说:“是沈将军临去幽州前,让我们哥几个一定要保护殿下的安全,言谈之间,是闵军师猜到将军爱……爱慕殿下您,就问了,将军承认了。”
王妡嗯了一声。
“殿下,请您千万别怪罪将军,您这么好的人,将军会爱慕您实属正常。”谭明亮生怕王妡觉得被冒犯了,拼命解释:“这,您太好了,将军他情难自禁嘛,这不是有戏文还唱,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么,将军他他他只是爱慕您,绝对不是、不是想亵渎您,您……”
“好了,不用那么紧张。”王妡摆摆手,让谭明亮放轻松,“我很好,我知道。”
谭明亮看王妡面上并没有被冒犯的不悦,当然了,王妡情绪从来没有人看得懂,她所有表现出来的明显的情绪大多是假的。
“那、那殿下,将军他……”
“沈公仪,自然也很好。”王妡看着西边随后一丝余晖,问谭明亮:“谭大,你想去边塞还是在京城?”
谭明亮大惊:“殿下何出此言?臣自然是要京城,守卫殿下安全。臣曾起过誓,一生效忠殿下,肝脑涂地。”
“那不过是我救出沈震一家,与你们交换条件罢了。”王妡道。
“那也是臣亲口发的誓。”谭明亮说。
王妡摇摇头,让谭明亮稍安勿躁,说道:“之前把你们留在京城,是因为我手上可用之人不多。今时不同往日,你们本是将帅之才,何必缩手缩脚在京城蹉跎时间,大材小用。”
“谭明亮。”王妡指着遥远的天际,说:“去跟着沈公仪,给我把江山打下来。”
王妡回身看着乾元殿里的那张金色椅子:“我要在这里,临朝,称帝!”
谭明亮跪在王妡的脚边,铿锵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