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他被惊醒,不是初夜的痛,贺知修足够疼惜他,拢共做了两次就抱着他入睡了。
其实进入高三后,这种梦做了不少,他老是梦见自己高考失利,交了白卷,那种失败,失落,绝望之感每每过于真实,好像现在的知识不是自己的,都是虚的。第二天他就拼命刷题,填补噩梦后遗症。
今天又这样,见到贺知修后,他更怕考试失利。
他摸摸起伏不定的胸膛,幸好是假的,翻身入目便是贺知修优雅的睡颜,洁白如玉的脸颊,红润可口的嘴唇,他忍不住凑过去一亲芳泽。
柔软至极,他在对方唇瓣上辗转索取安全感,逐渐过火。
“没够?”贺知修分开两人,看见他迷离的模样,笑道:“你这个小馋鬼,明天要考试。”
揭清洋见他醒了,反而收敛了热情,脸上少见的平静,“我不知有种预感,缠着我很久了。”
“什么?”贺知修将他搂进自己的怀里。
“我老是梦见自己的高考交白卷,但我怎么可能交白卷呢,”“不会的。”贺知修脸色古怪,嘴里依然安慰。
“可能是我太在乎成绩了,我太想考清华了,容不得一丝误差。神经紧绷了。”揭清洋这一年来,每天保持高强度学习,脑子紧绷一根弦,不到高考那一天是不会松的。
贺知修亲亲他的额头,“我会一直陪你的。”
“贺老师,”他头一次露出脆弱的表情,一头扎进贺知修的怀抱,“不够真实,你不许离开我,你要离我很近,每天都要看见你。”
“嗯,你每天晚上回来,跟以前一样。”
“改走读,我爸妈同意吗?”
“我跟他们说了的。”
揭清洋仰着头,感到不可思议,“他们,同意了?”
“他们先犯规,所以理应如此。”
“你们又背着我干了什么?”
贺知修并不打算瞒着,一一与他说了。
周傲清和贺知修约定高考后,看揭清洋自己选择,在这之前不允许联系,贺知修答应了,同时提出不能做出破坏二人感情的举动。那天揭清洋打电话明显是误会了什么,他就问了周傲清。
周傲清先犯规,那么他也不必遵守,周傲清也没想着继续当棒打鸳鸯的主儿,她本想着十八岁的时候告诉孩子家里的情况,但揭清洋丝毫不给机会,总说学习忙,放假也闷在房间。
儿大留不住,或许教育模式是该改一改了。
第二天,像以往无数个早晨,揭清洋起来,贺知修替他买好早饭,吃完就急匆匆地跑去考试。
考完试,刚好放月假,他收拾东西,和贺知修约好考后放松一下的。
到了校门口,他瞥见了严佳佳。
严佳佳去年还对他死缠烂打,今年上高三后态度一百八十度急转弯,不闻不问,冷淡至极,从住宿改成了走读,而且成绩一次比一次跌得厉害。
上次考试班级倒数第五,468分,照这样下去,公办二本很难上的,可依她家的财力,民办二本供不起,家里还有个弟弟。
高一提前一天放假,此刻校门口没那么多人。
严佳佳在马路右边一直朝前走,倩影停留在一辆崭新的奔驰前,车门凛凛一开,伸出一只大手,搂住她的细腰,狎昵地捏了捏,从小腹衣角伸进。
然后摸了没多久,一把抱进了车。
那辆车不知停了多久,揭清洋盯着,它时而剧烈摇晃,时而静止不动。
用脚指头也知道发生了什么。
不自爱,不自重,终究是她自己选择的,管她干什么!揭清洋掉头往回走,真是见鬼了,他干嘛跟过来,非得不死心,严佳佳就是荡/妇,长着人畜无害的样貌,越想越气,替以前死去的自己不值。
忽然后方传来女生的尖叫,他没理。
后来明显不对劲,他听到了自己的名字。
严佳佳在别人车里叫他的名字??拜托不要害人,高富帅男朋友还不够!
他扭头望了望,招致了更大声音。
他加快脚步,渐渐用跑的,那辆车不知怎么就停在他的身边,拦去了他的去路,下来一人。
三十岁左右的老男人,秃了顶但身材没走样,眼神犀利有神,大概是个市侩风流的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