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云蔽月,夜色沉沉。
大越近郊一片密林里,一支精兵整装待发。
就在晚间,杨延得到探子情报,天祁太子曾经出入定北王府,似乎帯走了什么人。
霍忱听见消息后,几乎是想也没想,就立刻召集驻扎在北郡的守卫军,要夜闯天祁使臣暂住的行宫。
然而今夜,他们本来的行动计划明明是去解救名册上的那些人!
月前,大越同天祁一战中,大越惨败议和,割地赔款。
天祁使臣此次前来,便是商榷议和之事,同时威胁大越交出几名叛徒。
他们口中所说的“叛徒”,正是定北王手中名册上所录之人。
杨延并不知道将军还有定北王为什么对这些人如此重视,但他知道,将军为了天祁太子手里的那个人,甚至不惜临时变更计划,置自身安危于不顾!
但杨延不敢多话。
他们将军这两日为了找那个人,几乎恨不得将整个大越都掘地三尺。
他已经魔怔了。
时刻将至,一个士兵上前询问道:“将军,已经准备妥当,是否开始动手?”
霍忱正要说话,突然紧紧攥住胸前衣襟,痛苦地弯下腰,闷哼低咳起来。
月华明亮,士兵眼尖地看见他捂嘴的那只手上沾满了殷红鲜血。
“将军!?”
士兵连忙上前查看他情况,却被霍忱狠狠推开。
“无咳咳、本将无碍行动!”
“是!”
整支精兵立刻开始行动,潜入行宫。
四下无人,霍忱支撑不住地跪在地上,不停地呕血干咳,几乎要将五脏六腑都咳了出来。
他抱着那柄断剑,唇角微勾,露出一个极轻的笑。
惨淡的月华映照在他苍白阴鸷的面孔上,无端森冷瘆人。
皇上,你一个人是不是很冷,伤口是不是疼得睡不着?
别怕,臣来找你了,臣来陪你了。
臣来给你偿命了。
大越行宫。
黑袍男人一挥手,收了密林中呈现的虚像。
他看了眼榻上像是熟睡的少年,鹰隼似的眸子里闪过一抹锋利的幽绿色暗芒。
“大越皇帝,你生前被所有人厌恶,死了,反倒被惦记了。”
宁折自然不会出声。
黑袍男人勾唇轻笑,指间一弹,疾风成针,往空中某个地方疾射而去。
一声闷哼晌起,白衣青年陡然从半空中显出身形,掉在地上。
黑袍男人俯视着他,幽绿的鹰眸泛着阴冷的光,“你说是不是,这位大越尊贵的祭司?
云澜阁。
月光自镂花窗倾泄而入,夜明珠散发着暖白的光辉,碎玉珠帘随晚风轻轻摇荡,碰撞在一起,发出悦耳动听的声音。
云澜对着水锒镜,仔仔细细抚平脸颊边上的皱褶。
他看着镜子里那张绝色无双的脸,痴痴笑了起来。
突然,房门被人踹开。
一个人走到他身后,一把掐住了他脖子。
云澜看着水锒镜里眼眶发了狂的男人,故作痛苦地哭求道:”阿堰澜儿好疼啊”
“闭嘴!!”宁堰突然嘶吼一声,手指更加用力。
云澜被掐得脸色青白,却艰难地勾起唇,讽刺起来:“怎么终于想起这张脸的主人了?可是晚了,他已经
死了!”
宁堰大怒:“闭嘴!闭嘴!!”
“他没死没死阿宁只是离开了,他是神脉,不会死的!”
“都是你的错,如果不是你,本王就不会伤害阿宁!阿宁就不会离开!都是你这个贱人害的!”
宁堰神色癫狂仇恨,几乎要将云澜活生生掐死。
云澜露出畅快的表情。
“即便是神脉,也是会被折磨死的。宁堰,你还记不记得,你是为了救我,为了救我这个仇人,亲自放干了他体内最后的血啊哈哈哈哈!”
“甚至就在你放血的前一刻,那个蠢货都还在用自己的血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