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刀捅的并不致命。
却也不轻。
白秋一路上抱着许清没撒手, 血一直从许清的伤口往他衣服上流,路上有些堵,车足足摇晃了半个多小时才送到白家。
这一路上, 许清的血都没有停过。
私人医生检查半天。
最后的结果是——失血过多。
没什么大碍, 健康的很,养几天就好了。
旁边的保镖都忍不住咋舌道:“这小少爷可真是命大啊。”
血流这么多,他看着都心慌。
等人醒了。
一定要问问他平时吃什么, 他也做着吃。
保镖想。
“那就好。”
白秋松了一口气,坐在床上:“我眯一会。”
他陪着许清逛了那么久, 又在车上晃了半小时, 胳膊用力过猛, 又酸又胀, 这具身体过于娇弱,超负荷让他脸色看着比许清好不到哪去。
“好。”
林咎理解点头。
“您放心休息,我会处理好后续。”
他挥了挥手,示意众人轻手轻脚的退出去,别打扰到白秋休息。
邹尘赶过来时, 看见的就是这幅场景。
少年双手交叠, 面容紧闭安详的躺在床上,他脸上没有血色, 看着比纸还要苍白, 衣服上布满了斑驳的血迹。
没有一丝生色。
仿佛下一秒就要离开。
从林咎得到过少年无事的消息。
男人仍觉得大脑“嗡”的一声,无法思考,整个人一片空白, 腿更更像是陷入了沼泽一般, 近乎不会走路。
他走的每一步都艰难无比。
邹尘大脑乱哄哄的。
这样还叫没事?
林咎的没事究竟是指什么?
好一会。
他才颤颤巍巍抬起手, 轻轻碰了碰少年脸颊。
一如既往的柔软。
男人骤然松了一口气, 大脑缓慢运转,理清纷乱的思绪,小心翼翼的触碰少年,白秋身上没有伤口,血渍看上去也不是他的。
邹尘紧紧握住白秋双手,少年的手指冰凉,他伸手反复揉擦着白秋苍白的指尖。
“有被子吗?”
邹尘皱眉,走出客房询问站在门口的林咎。
林咎:“?”
他表情有片刻不解。
“白秋睡着了。”
邹尘淡淡道:“容易着凉。”
“是我失职了。”
林咎弯腰,他迅速吩咐下人找出被子,盖在少年的身上,又开了空调,对邹尘道谢,转身继续在屋外等候。
白秋是被吓醒的。
他做了一个梦,梦里有一只凶猛的饿狼一直追着他跑,他跑不过,被追到了,出乎意料的是,饿狼并没有吃他的打算。
而是一直往他身上蹭。
甚至口吐人言,立着两只腿询问:“你冷不冷,要不我把皮扒了,披你身上给你取暖。”
说着,伸着爪子就要扒皮。
太可怕了。
白秋立马醒了。
他伸手想倒杯水喝,手指动了动,一阵酥麻。
少年侧头,猝不及防的和邹尘对视,男人的眸光深邃,紧紧注视着他,见白秋侧头,他立马撇开,松开交缠的双手。
邹尘“咳”了一声,微微眨眼,眼里又是一片熟悉的淡漠。
他清了清嗓子:“您醒了。”
白秋张了张口,又闭上。
嗓子哑。
男人立马起身倒了杯水。
少年捧着杯子小口小口的喝水,他喝一口看一眼邹尘,看的男人垂眸,抿了抿发干的嘴唇,邹尘双手放在膝盖上,坐姿规矩。
“怎么有黑眼圈了。”
白秋放下水杯。
邹尘下意识扶了扶眼镜,手碰到鼻梁才反应过来走的匆忙,没来得及戴。
“公司合同多。”
男人解释:“您……没事吧。”
“有事。”
白秋假哭了两下。
邹尘身体紧绷,面色沉了下去,询问:“哪里不舒服?”
仿佛下一秒就要冲出去找医生。
“这里。”
白秋哭丧着脸,握住邹尘的手往里带,他解开衣领的扣子,男人手掌格外温热,贴在少年胸膛,能感受到胸腔的震颤,心跳的频率。
白秋凑近,一口轻轻咬在邹尘下巴,含糊不清。
“这里缺了点什么,不过……”
“看到邹尘哥哥就填满了。”
他忍不住笑了一下,眼里蒙着刚睡醒的雾气,眸光闪动,少年学着男人往日的样子缓慢向下,最终,舌尖轻轻抵在男人喉结上。
“外,外面还有人。”
邹尘说话间,喉结微动,温热的触感也随之一上一下,他喘.息片刻,嘴里说着拒绝,却将少年整个环抱在怀里,顺从的低头。
“这样不好。”
“好吧。”
白秋略带遗憾的松口,挣脱男人怀抱,下床,邹尘亦步亦趋的跟着他。
少年严肃的伸手,隔开距离:“这样不好,外面还有人。”
邹尘:“……”
他沉默间。
林咎听见动静,敲了敲门:“小……先生,请问我能进来吗。”
白秋好奇:“我说不能你就不进来吗。”
林咎好一会才回答:“老板让我第一时间报告您的状态。”
“哦。”
他坐在床上:“那你还问我干什么。”
很显然。
白秋不喜欢林咎。
邹尘从少年的态度得出结论,瞧着林咎的目光也冷了三分,只不过他神色总是这般,林咎推门,看了一眼邹尘,并未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