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屯长,你放心,小的会告知甄氏商号留意,但凡有石头兄弟以及严氏兄弟的消息,一定让他们把人带回来。”
甄平还是会来事的,有了他的承诺,石山不在提去井陉之事。
姜丑送石山甄平二人离开,看着石山那佝偻的腰身,姜丑唯愿上天有眼,让石头这个曾经的伙伴有一日能平安回归……
石山思念孩儿,岂不知,在那卢龙塞外的草原上,有一个人也在思念着他。
初春的暖风,吹过冀州,吹过幽州,吹过卢龙塞,吹到了乌候秦水。
冰融雪化,苍茫的草原已然有了返青的迹象,圈了一冬天的牛羊马匹全部离栏,踏上了草原,啃食着枯草。牛马和羊群终于名正言顺的挨在了一起,昔日只能在夜间偷偷相会的三个人,现在可以光明正的聚在了一起。
此刻,石头干瘦的身体死死的依付在一头小马驹子的背上,双手死抱着冲脖,双腿使出吃奶的力气,夹紧牛腹,而这头从来没有过重物压身的小马驹子,四蹄乱蹦,屁股乱甩。骑在小马身上的石头就如一块搭在小马身上的破布袋,随着小马蹦跳被甩起又落下。牵着套绳的严大死命的拽绳子,二严跟在小马的屁股后边乱转,以便石头掉下来之时,及时的拖拽开来,防止他被小马驹踩踏。
“抱紧……”
“抓住了……”
兄弟二人的呼呵声不断,在石头又一次被从马背上抛起之刻,他的坚持终于到了尽头,瘦弱的身体似不破布一样被甩落草地。
“石头……”
伴随着严大的惊呼,严二眼疾手快的上前,一把拖拽住石头,带离了堪堪下落的马蹄,严大心忧石头,松开了套绳,小马终于解脱,惊恐的蹦跳着逃入马群。
倒爬于地的石头被严二揽在了怀中,已然鼻青脸肿,看样子摔的不轻。
“石头,别练了吧?”扑过来的严大看着石头的惨样,忍不住劝了一句。
一个冬天的时间,石头依托自己聪明的脑袋,想到偷喝羊奶的法子挺了过来,此时的他浑身充满羊骚味儿,躺在严二怀中的喘匀一口气,看看严氏只弟说道:“大严、二严,这里终究不是我们的久留之地,冀州才是我们的家,想要逃离这里,我们必须要学会骑马,你们也要加油,我们靠两条腿,是逃不过追马、逃不出草原的,为了我们早日踏上归家路,这点苦又算得了什么?”
一说到归家之事,严氏兄弟沉默了,是啊,这里终究不是自己的家乡,土是腥的,草是腥的、人、也是腥的;该死的乌桓人根本不拿他们当人,心烦了,他们就是人家发泄的工具,皮鞭挥动的山响,落在身上如刀割火燎;高兴了,他们就是几个部落头领之间赌斗的两脚猎物,和草原上的灰狼一个待遇,弓箭伺候。
“来,扶我起来,继续练。”
缓过一口气的石头,拖着酸麻的身体,在严二的搀扶下起身,骑马是一定要学会的。
夕阳洒满苍茫的草原,一片金色,牛羊成群,悠闲的啃食着枯草。
为了回家,在这夕阳下,一马三人,摔了爬起,爬起又摔落,轮流的为了回家进行着他们的“游戏”,直到三人筋疲力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