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白,血红!
山谷中,安平寨前,哀嚎阵阵,惨叫连天。
被骑兵驱赶着的百姓,死命的涌向寨门,而官军的弓箭,又锁死了寨门前的道路,尸体越积越多,血水汇聚成一条小溪向寨外被蹂躏过的残雪倒流而去,一片腥红,而这片腥红在无数脚步踩踏下又泛起紫黑。
“关闭寨门,徐公明是干什么吃的?命他速速关闭寨门。”姜丑看着越来越近的云梯,越来越近的那片精锐甲胄,心急得冒火,回头喝斥一句,随后再一次下令。
姜丑不知道,就在他的脚底下,徐晃一样急得双眼冒火。
寨外的老弱想进来,寨内的兵卒想关门,加上踩踏倒地的尸身,拼尽全力的兵卒在寨门关上不到三分之时,便不能再向外合上一分。当姜丑关门的命令再次下达之时,徐晃看着涌动的人头却无能为力,他手中拎着的大斧许多次想一劈而出,阻断这股人流,但是面对苍头皓首、垂桃少年,却总也拎不起大斧。
战鼓声声,鼓荡着张郃的神经,让他憋屈而又失落的情绪在一点点的恢复,自从东武一败之后,张郃发现自己诸事不顺。东武城破加上清河的丑事他不想再去提起,这一次,赶上皇甫将军的征招,本应该是又一次展露头角,建功立业的好时机,而且,机会也确实摆在了自己的面前。前一日,山外伏击,黄巾贼首一头撞进了自己的怀里,对方轻敌大意之下让自己所伤。生擒敌主帅?天大的功劳就在面前,不由得自己不动心,忍不住这股贪念,他放缓了攻势,眼看着只需三两招,褚燕就能被自己活擒,谁成想,到手的天鹅飞了,一群护卫舍命相救,半死的黄巾大帅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让人生生的救走了,可惜,太可惜了!
怨谁?只能怨那该死的姜丑贼子,自从遇到这个贼子,自己就被霉运缠身,诸事不顺。
“啊……”
“呜哇……”
几声惨叫在身边响起,惊醒了胡思乱想的张郃,随着这声惨叫,他觉得肩头的云梯又沉了一分,扭头回顾一眼,抬着云梯的军卒在突破弓弩的打击时,又少了几人,此时的张郃又不得不佩服姜丑这个贼子,此贼所造的弓弩,上次就让自己吃尽了苦头,这次,又给皇甫将军的夺寨计划造成了不少的麻烦,该死!
耳边叮当之声作响,低头猛冲的张郃感觉后背传来几次猛列的撞击感,连带着后背的皮肉隐隐作痛,随着这几下撞击感,几支弩矢掉落眼前。
“该死的贼子,让你们先嚣张一刻,待得翁翁攀上城头,杀你个干干净净。”张郃抽空扫视一眼五六十步外的寨墙,心中发狠。
冲,低头猛冲!
眼前晃动着的物体,被张郃本能的一枪捅倒。“啊……”,“二毛……二毛……我的孩儿啊……”。一声哭天呛地的惨嚎在他的身后响起,凭借着感觉,他又是反手一枪,枪尖在遇到片刻的阻力后一个突进。
“呜哇……”
又是一声惨叫过后,随着长枪的收回,惨叫声戛然而止。
这一刻,张郃的心中是绝决的:任何耽误翁翁夺取先登的之功的东西都要排除。
“起!”
一声嘶吼在耳边响起,张郃随着这个声音抬头猛的一扫,这才发现,云梯已到寨墙之下,不由自主的,抬着云梯的他单臂猛的一个发力。在这一声号令过去,抬着的云梯前端被官兵们七手八脚的稳于地面,而中后端的兵卒,齐齐发力,云梯倾斜,垂直,再倾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