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
柳洞清的遁光垂落在青河岭据点左近处。
大步疾行间。
柳洞清的身形便已经轻车熟路的出现在了一座庭院之中。
庭院很陌生。
但地点很熟悉。
它就坐落在刑威殿的侧旁处,与柳洞清日常交割任务的偏殿仅只一墙之隔。
?果真是突破的好地方!”
不同于昔日柳洞清突破筑基境界,还需得寻山野间无人的洞府。
张楸葳直接将突破的地方,安置在了这样紧要之处。
虽说隔了一道墙,便不算是先天圣教的刑威殿地界。
可倘若真有人在左近处动刀兵。
万一刑威殿的长老,就觉得你此举乃是不敬刑威殿,不敬圣教呢?
毕竟圣教上下虽然也贯爱讲道理。
可到底没柳洞清这么讲道理不是?
这会儿。
谁想要坏张楸葳的道途,都需得多掂量三分。
而当柳洞清缓步走入庭院中来的时候。
以张管家为首,一众或许昔日坐镇四相谷时曾经有过惊鸿一瞥,或者是柳洞清完全未曾见过的,张楸葳昔日所收拢的道奴们。
他们悉数认真仔细的将一枚枚刻印着法篆的玉符,或是埋入地面砖石之下,或是镶嵌与悬挂在四壁上面。
柳洞清很敏锐的在他们这些人长久以来显得麻木的表情上,看到了一抹新的神色。
一抹悸动。
倘若一两人如此便也罢了。
柳洞清一眼扫过去。
几乎每一位道奴的脸上,都有着类似神情的蕴藏。
‘张楸葳这般得人心么?”
如此想着。
伴随着一道远比柳洞清用在洞府之中的还要豪奢的符阵,旋即将整座庭院遮罩起来。
而另一边。
张管家从储物玉符之中取出了数尊镂空鼎炉。
炉内七色法焰缭绕之中,各自有着一团又一团熔融状态的宝药悬浮。
而伴随着张管家依循着某种符阵的气韵交互关窍,将这些镂空鼎炉,悉数安置在那一处处“阵眼”中的时候。
霎时间。
随着炉中法焰大盛,那一团团宝药皆化作缕缕烟尘气,从鼎炉镂空的裂隙之中蒸腾开来。
但却并未曾彻底散逸。
而是晕散在符阵的束缚之下。
甚至反被符阵之力所运用,借着药性的作用,牵引来天地之间更多的澎湃灵气。
只眨眼间,偌大庭院,便全都被这样的烟气雾霭所遮罩。
浑如仙家境也似。
哪怕已经走过了曾经这一阶段。
此刻柳洞清也不禁惊羡的看着眼前的场景。
他晓得这些排场做什么用的。
不是为了好看。
而是为了聚敛来更多的天地灵气,使得张楸葳在顺利突破之后,能够采炼更多的天地间阴阳五行诸气,成为二窍融合的资粮,使得仙道丹田能够更为尽善尽美。
而且。
也能够将张楸葳突破过程中蓬勃发散开来的己身气息,不过分的在天地之间游离,而是尽可能的全都拘束在符阵之中。
以此,尽可能的使她的突破过程,更不引人注意,更具备隐蔽性,以提升安全。
柳洞清由此也总算是明白。
张楸葳此前积攒的那些道功,到底都兑换出了些什么。
而此刻。
直至一丝不苟的完成了手上的事情,张管家这才后知后觉般的发现了柳洞清的存在。
他赶忙缓步走上前去。
柳洞清直视着这个曾经倨傲且轻蔑的看待过自己,甚至一度隐隐有所为难过自己的中年道人。
看着我的脸下只剩上纯粹的恭谨与敬畏。
甚至因为柳洞清的缘故,此人的脸下还带没着几分的讨坏。
看着我以最严谨的圣教礼仪,手捏下拜之法印,朝着周元丹躬身的这一刻。
哪怕张楸葳一句话都还有没开口说出来。
毕炎燕却已然感觉到,自己突破筑基境界,那一蜕变所带来的某种沧桑变化,以及某种忽地释然的心境。
昔日种种,果然如尘如烟特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