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鸦道人??
师兄,怎么样,喜欢这个诨号吗?”
昔日列分生死时,一番话,柳洞清说的掷地有声。
可到底本性谨慎,出于对火焚了金王孙之侄这件事情本身的忌惮。
在这之后,足足六日时间,柳洞清始终猫在自己的洞府之中潜修,再没有出过门。
一切外在的消息,皆是由来求药的张楸葳间接传递过来。
而事情的形势。
果然也朝着柳洞清所预料和猜测的方向发展了去。
甚至。
比他此前所预估的形势还要更为恶劣一些!
鬼晓得。
那齐山堡中的庇护符阵,竟然还兼具着留影的功能。
更鬼晓得。
这一道留影,竟然就这样倏忽间走漏了风声,据张楸葳所说,已经广传在了圣大战的整条前线,在南疆诸教之中多有风声。
不能说人人皆知。
但消息灵通之辈,定然已知柳洞清这“火鸦道人”的大名。
南疆诸教之中都已经被传成了这个样子。
作为消息源头的北面中州诸教呢?
如此骤然而起的声名,在柳洞清的眼中,完完全全是麻烦的源头,是种种祸事的根由。
‘到底是哪个狗入的走漏的风声!’
此刻。
张楸葳大张开着双臂。
一边因为烦心事情而头大如斗的柳洞清,正在捏着一枚枚宝丹,耐着性子在为张楸葳用埋法。
听着她略带有些戏谑的笑声。
柳洞清生是翻了个白眼给张楸葳看,继而没好气的瞥了她一眼。
“怎么,嫌刚刚堵嘴堵的不够深刻是吗?”
闻言。
张楸葳竟也不羞恼。
甚至瞧见柳洞清脸上略略展露出来的厌烦情绪之后,张楸葳甚至更得意的笑了笑。
故意也似的,在柳洞清的注视之下,微微拧动着腰肢,轻轻摇动着肩膀,继而极小幅度的带动着那数度被柳洞清所认可的宝瓶晃动。
这便是七情变化之中的妙处。
昔日张楸葳心不甘情不愿的时候,种种诸般,都是柳洞清占据着主动,颇具章法的进行着拿捏。
可是等有朝一日,张楸葳真个生出了破罐子破摔的心态,乃至于是在己身的频频进益之中,多少有些甘之如饴般的享受时。
拿捏的情形便瞬时间荡然无存。
就像是柳洞清很难算清楚亏赚一样,他也已经很难解释清楚,如今和张楸葳之间,越发难见章法,越发描绘不清的形势。
又是甚为罕见的从柳洞清的脸上见到了些哑然神情之后。
张楸葳这才又笑了笑,然后消减了七情的翻涌,继而用一种既郑重,又温柔的声音,缓缓地开口道。
“师兄,我知你如今是个行事甚为低调的人,宁愿在无声无息间将事情做成,也不想被人摆在台面上,任何细微处都不放过的探看审视。
可这会儿不是昔日山阳道院中,被发觉翠云果独特风韵的时候了。
天底下没有无人知晓的神仙。
潜渊里也永远养不出真龙!
若无昔日数载波折事情,师兄成名许还在数年之前,离峰内外道院的框架之下,你每一步的进益,都是明晰可见的!
声名鹊起不是什么坏事儿,而是修行路上的必然。
哪怕依照师兄如今的心性。
这也是不断提升底蕴的‘必要代价’。
甚至。
出名在风波里面,总比出名在一切安然,争位框架森严,浑如一潭死水的山门里面,要好上太多!”
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