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柳洞清和梅奴的身形从丙火山洞之中走出,立身在一处山坳顶峰处,远远地眺望向洞府中心处的时候。
伴随着那曾经席卷着整个承天斩业元辰洞天的阴煞剑气风暴消弭。
曾经恍如一道铁幕也似贯穿天地的森白烟尘,也随着风暴的消弭而缓缓地重新垂降入山野之中。
这座洞天的视野,第一次变得清澈起来。
柳洞清也就此,看到了丁若钧在群山深处发出的一束冲天而起的剑芒。
瞧见了这剑芒的顷刻间。
在其余数个方位上,接连有着玄宗修士腾空而起的身影。
显然他们也已经完成了己身坐在关隘位置的资粮攫取。
“咱们也过去吧。”
招呼了梅奴一声,两人身形合于一处的顷刻间,赤红遁光骤起,并且后发先至,竟比诸修都早了两息,率先抵至到了丁若钧的面前。
赤光黯灭去的瞬间。
柳洞清就看到了丁若钧脸上那悲伤且愤懑的神情。
不等柳洞清开口问询,丁若钧就主动开口道。
“我找到了先祖寄身养伤的山洞,可惜,并没有什么传承留下来,先祖殒亡的很是突然,毛师兄精通血元诸法,他帮我看了。
从先祖尸骸上的痕迹反推他当年的伤势状态。
先祖所受的道伤极重!万象剑宗的人下手狠辣,他们不是奔着杀先祖去的,而就是奔着重伤先祖,乃至伤势上的气韵能自成轮转,以此来折磨他的!
先祖晚年时,当有大半时间,处于半昏半醒的痛苦煎熬状态,并且是在资粮耗尽,伤势爆发无法自如行动的情况下,灯尽油枯,在愈演愈烈的痛苦里面,活生生熬死的!”
说到此处,丁若钧的眼里面满是血丝,泪几乎是直接瞪着眼喷出来的。
“万象剑宗,该死!该死!”
话音落下时。
柳洞清偏头一看。
其余抵至此间的诸修,也都展露出了和丁若钧一般无二的愤恨神情。
未必是都在感同身受的愤恨,大概白骨阴煞之风吹得久了,也有些阴煞气暗侵心神,使七情幽暗。
眼见得此。
也只好是柳洞清沉沉吸了一口气,然后身持正念,用七情入焰之法来让他们冷静下来。
“小丁!冷静些!你今日心神反复大起大落,这不是修行人该有的状态!
还有诸位师弟!
咱们玄宗诸脉南下,只中州死逃亡,一脉又一脉传承断绝,该恨的只万象剑宗一家吗?
只是一味的恨,是恨不死人的!
唯有好生的受了先祖师的传承,将骨剑一脉发扬光大了,甚至提携着大家伙都齐头并进了,玄宗中兴,来日将刀刃再架到他们脖子上去的时候。
那才叫解恨!
小丁,可有传承的头绪了吗?”
果然。
这七情入焰之道,邪着用有邪法,正着用有正招。
此刻柳洞清话音落下时。
诸修的情绪都猛地冷静了下来。
丁若钧也连连点头。
“有!
先祖晚年虽然凄凉,神智浑浑噩噩,没能来得及留下周全的传承,但是他初入这座洞天的时候,第一个尝试着的,便是深入洞天核心,收获传承。
可当时先祖仅只一人,且受限于五行阴阳生克,他能够破坏的仅只一处而已,这样一来,他能够闯入到洞天深处的距离就很有限。
数次尝试都功亏一篑,甚至引得先祖伤势过重。
但他后来留下的手札之中,曾经言明,自己闯的最深的一次,在一座看起来寻常些的山洞之中,看到了宝光闪烁,并且真切的与己身的骨剑功诀产生了强烈共鸣。
先祖是有备而来的,他明确那便是真正传承所在!
他将风暴肆虐之后的堪舆图录精准的描写在了手札上。
走!我带你们过去!”
正说着,丁若钧已经折身,往洞天中心处奔走而去。
诸修闻言也都提振精神,紧紧地跟在了丁若钓的身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