裂谷之中浓重的山雾滚滚席卷而来,很快,便遮掩去了丁若钧一步三回头的离去身影。
直到愈发浓重的雾霭里面,什么都看不见的时候。
原地里。
柳洞清方才低下头,略显得玩味的掂了掂手中的龟壳罗盘。
‘这还是柳某生平以来,所掌握的第一件完整的能够被称之为器的东西。”
'#......'
‘小丁这孩子还是没能彻底放开心防。’
‘他最后教给我的罗盘密语,很显然过分粗浅了一些。’
‘想来,这是一份备用的密语,就是专门用来应对当前这种临时情况,与我进行单线联系的。’
?用这套密语,我恐怕无法跳过丁若钧,联系其他手中掌握着同样宝器的玄宗弟子。’
‘但这样也好,换做另外一个人,恐怕未必会有小丁这样的心性单纯。’
很多时候,清贫的生活环境往往只能培养一个人吃苦耐劳的淳朴本性。
想要生长智计,类似环境反而欠缺因素。
‘还是圣教养人啊.......
如此思量着。
柳洞清好生收起了手中的龟甲罗盘。
紧接着,便折转身形,往仍旧脸色有些苍白的梅奴的方向走去。
刚刚电光石火之间,有些事情,出于两人已经相处日久的默契,但有些事情,则纯粹源自于梅奴单方面的配合。
此刻。
不仅仅她的脸色仍旧苍白,而且,她十分沉重的呼吸,使得胸膛像是风箱一样猛烈的起伏,连带着,肩膀与腰肢,也都在轻轻地颤抖着。
那是一种纯粹的,挥之不去的恐惧。
一种在藤蔓从五官诸之中蔓延出来,封闭她七感的刹那,真正感受到死亡降临的恐惧。
柳洞清一眼就看懂了她的情绪变化。
但他却装作自己完全没有看懂一样,一面往梅奴这儿走去,一面开口问道。
“怎么了?”
说话间。
柳洞清张开双手,梅奴便已经温驯的,甚至这一次有些迫不及待的扑进了他的怀抱里面。
然后。
那清冷的声音带着些不受控的嘶哑,开口回应着柳洞清。
“怕??我怕??”
闻言,柳洞清不语,只是抬起手来,轻轻地抚着她柔顺的长发,从后脑捋到后心。
如此反复数次之后。
梅奴的呼吸便已经不再那样深,不再那样不受控的发出声嘶力竭的嘶哑呼吸声音。
再之后,柳洞清将手撑在梅奴的后腰上。
另一只手伸出来,隔着那宽大的深紫色道袍,指尖轻轻地摁在了那枚嗜血药藤子株所化的玄色宝珠上面。
刚刚触碰到玄色玉珠的顷刻间。
梅奴像是再度回忆起了刚刚濒临死亡的经历一样。
她的身形猛地打了一个寒颤。
连已经平复的呼吸也再度变得错乱起来。
可是紧接着。
伴随着柳洞清的指尖不断隔着道袍,在玄色宝珠上转圈。
伴随着梅奴再度真切的感受到柳洞清一次又一次的触碰到嗜血药藤子株。
她不再颤抖。
她的呼吸变得柔顺悠长起来。
并且仔细观瞧去,她呼吸的起伏,竟然在契合着柳洞清指尖轮转的频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