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服身心是一个十分关键的过程。
柳洞清明白,昔日击败了梅奴,种下那枚子株,仅仅只是强行将其慑服为囚奴而已。
唯有此刻。
直至此刻,梅奴这个人的存在,才真正意义上成为他的道奴,成为他道途底蕴之中的一部分。
‘用七情如魔意。’
‘七情入焰之道,高深!高深到我自己都觉得害怕……………
?当日张楸葳化身天火垂降,以惧意震慑我心神,是不是也想要在我心神正念里打下类似的形神烙印?
‘小娘皮!’
唯有自己亲手做过同样的事情之后,才知道昔日张楸葳的所作所为,用心有多么的“险恶”。
如此恍然而后知后觉中。
柳洞清低下头,伸手轻轻捏起梅奴的下巴。
“等再回到四相谷,我便告诉你一桩秘辛事,一桩为什么柳某的底蕴,如今比你高这么多的秘辛事。
我会将《明烛景日小青光咒》传你。
那天第一次和你说话时,你有句话说的不错
只要活着,就总能给自己的道途前程找一条路出来。
不要怕这些鬼藤一脉的咒法,这是柳某只对自己的敌人用的。
你站在我的身边,只要始终站在我的身边,你就会一直活着,你的道途前程就会一直都在!”
闻言时,梅奴先未作答,初次“身持正念”的余韵尚还在她心神中未曾彻底发散。
她只是偏过头,用面颊蹭了蹭柳洞清的掌心。
这才又轻声开口道。
“奴都听主人的。’
数息后。
裂谷中浓重的雾霭才重新朝着此处汇聚而来。
而原地里,两人的身形早已经化作一道火光,朝着南面的方向飞遁而去。
也几乎就在差不多同一时间。
南疆之北。
离着裂谷没多远的一处碎石嶙峋的荒山里。
不知是什么野兽遗留下来的山洞里。
一个原本正在趺坐入定,眉宇间略带着些悲苦神色的年轻人,忽地睁开了眼眸。
他翻手间取出了一块完整的龟甲。
此刻,龟甲的裂隙中,正有着一道又一道浅淡且纯正的血光接连闪逝。
年轻人再掀开龟甲一看。
内中浇铸着一面八角罗盘,内中有种种丝线交织,割周天刻度。
此刻,正是其上数个周天刻度之中的篆纹在闪烁起明亮的血光来。
年轻人仔细审读着血光变化,像是在着某种天机讯息。
片刻后。
他猛地一挑眉,悲苦的眉宇间展露出略显得欣喜的表情。
“这是有我玄宗同道在左近处?”
“老叔是等不来了,据说他惨死在了紫灵府那马骝赤尻的手上。’
"at it......"
轻念着,更细碎的思量便被年轻人咽进了喉咙里。
然后,年轻人一抹罗盘,其上篆纹便不再闪烁起血光来,紧接着,他又抬手捏着一缕森白法力,轻轻点在了另外几枚篆纹上面。
于是。
几乎同一时间。
南疆之北的诸地,或山野间,或坊市中。
有数人在此刻一怔。
继而或匆匆寻无人处去,或直接一翻手,同样取出一面龟甲来。
紫灵府山门左近处。
接连的破空声响彻。
一道深紫色灵光倏忽间撕裂开来翻滚的云海,甚是迅疾的往正南面飞遁而去。
而在这道深紫色灵光的后面,一道道符光紧随其后。
如此一追一逃之间。
忽地那道深紫色灵光猛地在半空中悬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