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石县,东头一处白墙围起的演武堂内,尘土飞扬。
烈日透过稀疏的木窗,在地面投下斑驳的光影,映照出堂内挥汗如雨的身影。
演武堂中央,一个赤裸着上身、古铜色肌肤上布满疤痕的壮汉负手而立,正是武馆的教头。
他声如洪钟,每一个字都带着金石之音,震得人耳膜发颤:
“如今的世道不安定!自前些年血雨降世,天现异象,什么妖魔鬼怪都冒出来了。”
说话间,他眼神扫过堂下十几个练拳的少年,突然抬脚踹向旁边一个动作变形的弟子,力道不重,却让那弟子一个趔趄险些摔倒。
“咱们武夫,能靠的只有自己这身铜皮铁骨,一身硬本事!”
教头指着自己的胸口,语气沉重:
“练出本事,一是能保护家人,护得家宅安宁,二是能保住自己,在这乱世里活下来,三是若能被贵人看中,搏个功名富贵,更是能光宗耀祖!”
他一边说着,一边上前纠正弟子们的拳架,手掌拍在弟子们的肩背腰腹上,发出砰砰的闷响:
“马步要稳,下盘如扎根大地;出拳要快,拳风要烈,把全身力气都灌进拳头上!”
堂内顿时只剩下整齐的呼喝声与拳脚破空的声响。
......
傍晚时分,演武堂之外一处酒肆,四个精壮汉子凑在一起,手里攥着陶碗,装着烈酒。
其中一个满脸胡茬的汉子灌了口酒,咂咂嘴,脸上满是愁容:
“穷文富武这话真没说错!”
“我才刚摸到换血境的门槛,换了第二次血,家里的积蓄就花得七七八八了,再这么下去,连练拳的药浴都熬不起了。”
“谁说不是呢?”
旁边一个瘦高个汉子接话,眼神里带着几分躁动:
“光靠在武馆打杂赚的那点钱,根本不够用。得找个来钱快的法子。”
“我倒有个主意。”
另一个肤色黝黑的汉子压低声音,环顾四周:
“我去年回老家,听村里老人说,青石山脉深处有山君出没,通体雪白,油光水滑。”
“要是能猎到,剥了皮拿到皮货行去卖,绝对能卖上大价钱,够咱们兄弟几个换血、买药浴的钱了!”
“山君?”
胡茬汉子眼神一跳,语气里带着几分忌惮:“那可是山中霸主,凶得很,听说一口就能咬断黄牛的脖子。”
“怕什么!”
黝黑汉子拍了拍胸脯,语气豪迈:
“咱们兄弟四个都是换血境的武夫,好歹是入了武道门槛的人,难道还收拾不了一头野兽?”
“只要咱们设下陷阱,轮流耗,保管能把它拿下!”
其余几人对视一眼,纷纷点头附和,将碗里的酒水一饮而尽,仿佛那雪白的虎皮已经成了囊中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