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穿着碎花裙,漆黑的头发被梳在了脑后,躺在干枯的草堆里。
一眼看上去,像是睡着了一样。
只有她脸上的血洞,身上的斑斑血迹,实在令人难以忽视。
光是从这一张照片,就能找出不下三处裸露在外的弹孔。
触目惊心。
但直到死后,女人嘴角都噙着淡淡的笑意,眉眼温和。
不知道她临死之前,想到了什么。
会是她的妈妈。
还是她那不满一岁的女儿呢?
温梨的眼泪再也忍不住,断了线地往下掉,她搂着报纸呜咽一声:
“妈咪,妈咪……”
“梨梨回来了……妈咪……”
“……”
寂静的办公室里,无人回应。
一股一股的冷风顺着窗户缝隙吹进,将温梨的手脚吹得越发冰凉。
哭了一小会,她强忍着悲痛,将报纸上的照片撕下,揣进病号服口袋里。
蓦地,
一阵脚步声传来。
紧接着,“嘎吱”一声。
办公室门被推开了。
温梨的心陡然提到了嗓子眼。
她抱住那个箱子,蜷缩在办公桌下面,将呼吸声放到最低。
透过桌脚空档,温梨看见了一双靴子。
那人不紧不慢地在房间里巡视了一圈,又走向输液架,似乎在检查着什么。
随后,他摸了摸沙发上残留的脚印,冷哼一声。
径直朝着办公桌走了过来。
温梨发着抖,不敢出声,心跳几乎要破出胸腔。
浑身密密麻麻地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会是警长胡珀吗?
还是那个副警长卡尔?
已知胡珀是镇长哈特曼的帮凶,如果被他发现自己已经通过档案知道了真相,会立刻杀人灭口吗?
对了,那个副警长卡尔,他看起来很年轻,那张罪魁祸首庆祝的照片上也没有他。
如果求助卡尔,他会帮自己吗……
脚步声越来越近,
最后,在办公桌前站定。
温梨心跳如雷,冷汗顺着脸颊滴落。
“嘎吱——”
又一声推门声。
后进来的那人语气有些诧异:
“胡珀,那个小亚裔呢?”
温梨听出了这个人的声音,是副警长卡尔。
她几乎就要立刻出声,但又强行忍住了。
胡珀还在,不能轻举妄动。
“不知道啊,我一进来,她就不见了。”
办公桌前的胡珀无奈道。
卡尔似乎在思索什么,片刻后叹了口气,严肃道:
“我去其他地方找找,她现在身体状况不太好,艾丽说要再给她输一次液。”
“行,你去吧。”
胡珀慢悠悠开口。
“嘎吱——”
门被关上了。
温梨在心里叫苦不迭。
靴子的主人却并不着急,甚至还哼起了歌。
温梨紧紧盯着他,就见胡珀忽然膝盖一弯,一屁股蹲下。
那张满是络腮胡的脸,毫无预兆地怼进了桌下的空间。
他单手抓着桌沿,嘴里叼着烟头,意味不明地扫过温梨抱着的那个档案箱,又对上小亚裔那双眼含泪水满是惊慌的眸子,淡淡一笑:
“原来藏这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