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未至,山影如墨。
那棵伫立于心林中央的巨树微微震颤,仿佛在回应某种遥远的呼唤。它的根系早已穿透岩层,深入地下数百米,与遍布忍界的九处“节点意识”相连,构成一张无形的生命网络。每一片叶子都像是一个微小的感知器,记录着风的方向、雨的温度、旅人的脚步和孩童的笑声。它不再只是植物,而是一种活着的记忆体??承载着修司最后的意志,也映照出这个世界缓慢愈合的伤痕。
而在千里之外的汤之国边境,“医庐”的灯火仍亮着。
药师兜坐在灯下,手中握着一支炭笔,在泛黄的纸页上勾画某种复杂的符文结构。他的面容比三年前更加苍老,眼角皱纹如刀刻,左颊的焦痕在昏黄油灯下显得愈发深邃。桌上摆着几瓶药剂,颜色各异,其中一瓶正缓缓释放出淡绿色的雾气,如同呼吸般规律起伏。
他停下笔,揉了揉酸痛的眼睛,望向窗外。春寒料峭,细雨绵绵,屋檐滴水声清脆入耳。忽然,胸口传来一阵熟悉的悸动??不是疼痛,而是一种近乎共鸣的震颤。他低头解开衣襟,只见原本空置的心口位置,竟浮现出一道极淡的绿色纹路,形似叶脉,随心跳微微发光。
“又来了……”他喃喃。
这不是疾病,也不是查克拉失控,而是某种更深层的连接正在苏醒。自从销毁辉夜意识碎片那一夜起,他就隐约感觉到体内有异样变化。起初以为是心理作用,可随着时间推移,他发现自己对生命的感知变得异常敏锐:能听见草木生长的声音,能察觉病人尚未发作的隐疾,甚至能在梦中看见一片无边绿海,其中有无数面孔模糊的人影缓缓行走,彼此牵着手,走向光明。
他知道,那是母株残存意识在试图重建沟通渠道。
而他自己,或许正是这个过程中意外保留下来的“接口”。
他站起身,走到墙角的柜子前,取出一本厚重的手稿,封面上写着四个字:《共生纪要》。这是他这三年来秘密记录的一切??关于那些莫名痊愈的绝症患者、关于雨后自发复生的灭绝药草、关于某些偏远村落孩童出生时掌心带有叶形胎记的现象……所有这些,都无法用现有忍术或医学解释。
唯一的共通点是:他们都曾到过“心林”,或接触过从那里飘散而出的种子。
“你真的留下了什么……不只是希望。”兜低声说,目光落在手稿最后一页的一句话上:
> “当人类开始主动选择痛苦而非幻梦时,新的进化便已启动。”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一名少年冒雨冲进院子,浑身湿透,怀里紧紧抱着一只受伤的白鸟。他跪倒在门前台阶上,声音嘶哑:“大夫!求您救救它!它是从木叶飞来的……有人把它放走的时候说……‘让它去找能听懂它叫声的人’……”
兜皱眉接过鸟儿,指尖刚触及其羽毛,脑海中骤然闪过一幅画面:
??心林深处,那棵巨树剧烈摇晃,叶片纷纷脱落,化作光点升腾而起;
??纲手站在树下,手中握着一块碎裂的水晶,脸色凝重;
??自来也翻开《忍界通史》新卷,却发现空白页上渐渐浮现出血色文字:“**轮回未尽,根脉犹存。**”
他猛然回神,冷汗涔涔。
那只白鸟睁开了眼睛,瞳孔竟是淡淡的翡翠绿色,宛如两片新生的嫩芽。
“你是……信使?”兜轻声问。
鸟儿轻轻点头,随即闭目不动,仿佛耗尽了全部力气。
他立刻将鸟安置在温暖的笼中,喂以特制药液,并在其周围布下静心结界。整整一夜,他守在一旁,观察其生命波动的变化。直到黎明破晓,第一缕阳光透过窗棂洒落,鸟羽间竟悄然生出一圈微弱的光环,像是某种古老仪式的开端。
与此同时,木叶村内警报突响。
火影办公室中,现任火影??原暗部代号“隼”??正紧急召集高层会议。墙上悬挂的巨大地图上,多个区域闪烁红光:南方海域污染再度抬头;雷之国边境出现不明植物疯长现象,吞噬村庄;砂隐绿洲中心水源突然干涸,取而代之的是一口涌出黑色黏液的深井……
“这不是自然灾变。”日向族长沉声道,“我们的白眼监测到,这些地点的地脉查克拉流动节奏完全一致,就像……某种巨大生命体的心跳。”
鹿久之子接任情报主管,此刻调出一份加密档案:“我们刚刚破解了大蛇丸遗留实验室中一段被封锁的数据。内容显示,初代火影千手柱间曾进行过一项极端实验??试图将自身细胞与尾兽查克拉融合,创造出‘可控型神树胚胎’。项目代号:**根?零**。”
会议室一片死寂。
“失败了吗?”有人问。
“不。”隼火影翻开文件末页,声音低沉,“成功了。但被立即封印,连同所有研究资料一起埋入地底最深处。唯一知情者,只有初代与二代火影。后来……二代在战乱中身亡,记忆断绝。而初代……临终前留下一句话:‘若此物再现世间,必非天灾,乃人心所召。’”
“人心所召?”
“欲望。”隼抬起头,“恐惧。执念。当人们再次渴望逃避现实、追求永恒安乐之时,沉睡的‘根’便会苏醒。”
话音未落,窗外忽然狂风大作。
一道青绿色的光影自西郊方向冲天而起,直贯云霄。那光芒并非攻击性忍术,却让所有感知型忍者瞬间失神??仿佛有一万个声音同时在耳边低语,诉说着他们内心最深处的愿望:亡者归来、战争终结、永不衰老、无所不能……
纲手也在现场,她强忍眩晕,咬破指尖在地面画出一道封印阵。
“快!联系药师兜!让他带着那只鸟立刻返回木叶!我们必须确认一件事??”
“什么事?”身旁的医疗队长问。
“那个胚胎……是不是早就被人找到了。”
***
三天后,泥泞山路间,一辆由忍犬拉拽的简易木车缓缓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