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司没有追出太久。神庙深处的通道并非自然形成，而是以查克拉刻印强行撕裂岩层所造，墙壁上残留着高温熔化的痕迹，仿佛曾有某种巨大能量在此奔涌。他停下脚步，将手掌贴在壁面，闭目感知??微弱的查克拉流动仍在延续，方向朝下，深入地底。

他取出一枚追踪符，注入自身查克拉后贴于地面。符纸微微颤动，随即沉入土中，如同被大地吞噬。这是兜教他的秘术，名为“根引”，能借由查克拉共鸣定位最近一次高浓度能量波动的源头。

片刻后，脚下传来震动。

一道裂缝悄然张开，幽暗阶梯自尘埃中浮现，仿佛久候来者。

修司深吸一口气，迈步而下。

阶梯漫长，两侧石壁嵌有古老油灯，火焰却是幽蓝色，燃烧时无声无息，也不散发热量。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奇异的甜腥味，像是血液与花香混合。越往下，心跳声就越清晰??不是他的，而是来自地底某处，沉重、缓慢，每一次搏动都让空气震颤。

当他终于抵达尽头时，眼前豁然开朗。

那是一片巨大的地下空间，形如倒置的巨碗，穹顶布满发光晶体，宛如星空倒悬。中央矗立着一座由黑石砌成的祭坛，表面刻满楔形文字，正中央插着一把断裂的长矛，矛身缠绕着铁链，链条末端没入地面，连接着九个方位不同的封印柱。

而在祭坛四周，站着八道身影。

不，准确地说，是八具躯体，皆身穿晓组织的黑底红云袍，面容模糊，皮肤呈灰白色，双眼空洞无神。

白绝。

但它们的姿态却与以往不同??不再是匍匐待命，而是双手合十，仿佛在祈祷。

“你来了。”一个声音从祭坛上传来。

修司抬头，看见兜站在那里，身穿白色长袍，胸前挂着一条由碎骨串成的项链，手中握着一本泛黄古卷。他的眼镜不见了，双眼呈现出诡异的淡金色，瞳孔如蛇般竖立。

“药师兜……”修司低声道，“你到底变成了什么？”

“我不是‘什么’。”兜微微一笑，“我是‘谁’??大蛇丸大人的意志继承者，也是通往新世界的钥匙。”

“你已经被大蛇丸残存的意识侵蚀了？”修司皱眉。

“不，是我主动接纳了他。”兜缓缓走下台阶，“你知道吗？在我孤儿院的那些年，我一直以为自己是个无根之人。直到我发现了那份实验记录??关于我的真正出身，关于我体内流淌的不只是人类的血。”

他停顿片刻，目光深远。

“我是用初代火影细胞与大蛇丸基因结合培育出的生命体，是‘接近神树’的存在。而这份资质，不该浪费在偷偷摸摸的情报交易上。”

“所以你就投靠了带土？”修司冷笑，“为了所谓的‘进化’，背叛木叶？”

“我没有背叛。”兜摇头，“我只是选择了更高的道路。木叶的和平建立在谎言之上??九尾袭击、宇智波灭族、三代隐忍……这一切都是为了维持表面秩序。可真正的和平，必须从根源重塑。”

他说着，举起古卷，念出一段晦涩咒语。

刹那间，八具白绝同时睁开眼，口中发出低沉吟唱，声音重叠成一股奇异频率，直击灵魂。

地面开始震动。

祭坛上的断矛剧烈摇晃，铁链崩紧，发出金属摩擦的尖啸。九根封印柱逐一亮起，颜色各异??赤红、深蓝、金黄、墨绿、银白、靛紫、橙褐、玄黑、淡青。

正是九大尾兽查克拉的象征。

“你收集了尾兽的气息？”修司震惊。

“不止。”兜微笑，“我在每一场混乱中埋下了‘芽’??卑留呼的鬼芽罗之术，本质是将人体转化为可承载查克拉的容器。而我改良了它，使其能在宿主死亡瞬间，抽取其最后残留的尾兽共鸣信息。”

他指向其中一具白绝：“这具身体里，封存着四尾人柱力老紫临死前的最后一丝怒意；那一具，则保存着五尾人柱力汉在被捕前所爆发的查克拉波纹。”

“你把他们当成了数据存储器？！”修司怒吼。

“高效且稳定。”兜毫不动摇，“当九种属性齐聚，再以我的血继融合之力为引，就能模拟出完整的十尾胚胎反应。而这个反应，足以唤醒沉睡在长门体内的那份意识??辉夜的碎片。”

“你疯了！一旦她觉醒，整个世界都会被神树覆盖！”

“那又如何？”兜反问，“生命本就是循环。旧的毁灭，才有新的诞生。你以为你在西郊培育的那株植物是例外？它已经开始排斥除你之外的所有生命接触，它的叶片正在分泌类似神经突触的物质，它的根系已经穿透结界，深入地下水脉??它已经在扩散了。”

修司心头一震。

他确实发现母株近期生长异常，但他以为只是尾兽查克拉不稳定所致。

“你早就知道？”他咬牙。

“我比你更早接触大蛇丸遗留的《神树观测笔记》。”兜轻声道，“六道仙人之所以分裂十尾，并非单纯为了封印，而是因为他意识到??神树本身是有意识的，它会挑选宿主，逐步复苏。而唯一能阻止它完全觉醒的方法，不是摧毁，而是……替代。”

“替代？”

“创造一个新的生命体，既能容纳所有属性查克拉，又保有人性认知。”兜盯着他，“而这个人选，原本应该是你。”

修司怔住。

“你在砂隐推行国土改造，用查克拉调控生态平衡；你在云隐谈判时，能精准预判对方心理弱点；你在雾隐揭露政变真相，靠的不是武力，而是对人性的理解。你是目前最接近‘完美容器’的人。”

“所以我才是你们的目标？”修司冷笑，“带土放任我发展，你暗中观察我，就是为了等我成为祭品？”

“不。”兜摇头，“我希望你能成为‘主宰’。只要你愿意接受融合仪式，将九大尾兽的信息导入你的神经系统，借助我的技术进行稳定化处理，你就能获得接近血继网罗的力量，却又不至于完全丧失自我。”

“然后呢？统治这个世界？像六道仙人那样高高在上？”

“或者，引导它走向另一种可能。”兜认真道，“比如……让神树不再吞噬生命，而是成为共生体。就像你的母株，如果加以控制，它可以净化污染、调节气候、甚至延长寿命。”

修司沉默良久。

他知道兜说的并非全然虚妄。

他也曾幻想过，若有一种力量，能让沙漠开花、让病患痊愈、让战争止息……

但他更清楚，这种“美好愿景”往往正是灾难的开端。

“我拒绝。”他终于开口。

兜叹息：“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

话音未落，八具白绝猛然转身，齐齐看向修司，眼中红光暴涨。

战斗，一触即发。

修司瞬间结印??【土遁?土流壁】！

一面厚实岩墙拔地而起，挡住迎面袭来的八道查克拉光束。爆炸轰鸣中，他借力后跃，同时甩出三枚手里剑，分别射向左侧、右侧与上方通风口，利用回天轨迹锁定死角。

然而白绝不闪不避，任由手里剑穿透身体，灰白躯体如烟雾般散开，又在下一瞬重组。

“物理攻击无效。”修司心知不妙，“它们已经不是单纯的白绝，而是融合了尾兽残响的傀儡体。”

他迅速切换战术，双手合十??【幻术?柳之舞】！

精神波动如涟漪扩散，试图干扰敌方感知。可就在幻术即将生效之际，其中一具白绝突然仰头嘶吼，发出类似尾兽玉凝聚时的低频震荡，竟将幻术音波抵消！

“连幻术都能抗住了？！”

修司瞳孔骤缩，立刻施展【瞬身术】脱离原地。几乎在同一刹那，地面炸裂，一只布满鳞片的巨大手臂破土而出，带着灼热气息横扫而来。

那是模仿尾兽化的肢体！

他翻身后撤，掌心按地??【封印术?地镇】！一道符文阵自掌心蔓延，短暂压制周围查克拉流动。趁着白绝动作迟滞的瞬间，他抽出短刃，疾冲向前，直取中央祭坛！

只要毁掉那本古卷或断矛，仪式就无法完成！

可就在他逼近祭坛时，兜轻轻抬手。

“【秽土转生?改】。”

一声轻语，如同死亡诏书。

修司脚下一滞，整个人僵在原地。

不是因为陷阱，而是因为……气味。

一阵熟悉的檀香，忽然飘入鼻腔。

那是……母亲用过的熏香味道。

他缓缓转头，在最后一道尚未激活的封印柱旁，看到了一个人影。

女子身披浅紫色和服，长发及腰，面容温婉，眼角有一颗泪痣。

“母……母亲？”修司声音颤抖。